然后,所有人又开始不说话起来了,不管是唐晏,还是沈晏,从沈晏脸上的表情来看,他似乎想有些什么要问,但他盯着对面的唐晏半响,却依旧没有开口,又或者说不打算开口了,似乎知道,自己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而周围的气氛,也不知道怎么的,瞬间变得有那么几分压抑低沉起来了,压抑低沉得让温禾不敢说话,只是紧张地喝着茶水,竟是连连将那上好的茶水,当牛喝了好几杯。也不知道忍了多久了,忍了忍,温禾终于忍不住了,终是禁不住想试探性地开口想尝试打破眼前压抑低沉的气氛,于是,温禾便是有点结巴地开口问道,“那个……唐晏,你们等会儿打算怎么将那个患有疫病的人抓出来啊,连卦阵都能抓不出来,后面应该很难吧?会不会更难抓到了?”“会不会更难抓到……?不,我们已经抓到了。”、071抓到了?但不是说那是抓错人了吗?那些官兵不是第一眼就否认了那个中年男人是患有疫病之人不是吗?温禾完全愣住了,似乎并没能反应过来唐晏这话是什么意思,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是求救似的望向了沈晏,而沈晏,给出的答案却是和唐晏的一样。“人确实是找到了,卦阵并没有出错,患有疫病之人就是之前的那个中年男人,而且,在刚刚那会儿,我还特意留意了一下那个人的面相,是病相,他就是那个患有疫病之人。”“但如果我们并没有找错人的话,那些官兵为什么一下子就否认了……?”这是一个矛盾的地方,也是温禾无法想通的地方,“难不成说,那些官兵忘记了那个患有疫病之人究竟长什么样子了?”“都不是,还不如说……那些官兵认出来了,你们刚刚就在我身后的不远处,你没有发现那个中年男人一到门口之时,动作有些什么异样吗?按照常理来说,见到一堆官兵要求饶的话,基本上都只会扑向离着自己最近的那个官兵,又或者是长得高大、衣着看着并不同、看着应该是主领导的官兵,但是,在现场,并没有衣着格外显眼、格外高大的官兵情况下,那个中年男人第一时间扑去的,并不是眼前离他最近的那个官兵,而是后面另外一个并不是显眼的官兵。而那个官兵,我打过交道,正是那些官兵们的将领,在外办事的时候,那名将领经常会有穿着普通士兵的服装,以方便行动。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个中年男人却是一下子将人认出来,那么,基本上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了……”“那个中年男人……本来就认得那个将领?”唐晏这样缓缓地说道,在这么一瞬间,温禾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一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而眼前的沈晏和唐晏的表情,也告诉了她,她的推测是对的,他们也想到了这一层面,沈晏还在这之后补充了那么两句:“还不仅仅如此,我还怀疑,那个中年男人虽是真的患上了疫病,但恐怕并不是偶尔混入香客之中的,而是被人安排‘误入’到‘观星寺’内的。”温禾并不算笨,之前那是她是停留在事情表面,并没有去联想其他可能性,现在经沈晏这么一提点,她的思路也猛然变得清晰起来了,现在这么细细一回想,果然发现之前那个中年男人的反应,还有那些官兵们的态度和应对方案都存在着那么几分怪异、不和谐,尤其是那些官兵,他们好像并不焦急于将疫病之害给除掉、隔绝开来,反而是更加热衷于与佛子唐晏争锋相对,这么看着,就像是……他们不是重冲着疫病来的,而是冲着‘观星寺’来的。“但是为什么呢?原因呢?是‘观星寺’与那些官兵有些什么冲突吗?又或者说,是有什么仇恨吗?”对此,唐晏却是十分肯定地摇摇头,直接否定了那个答案,“没有,住持一向慈悲为怀,且为人友善温和,别说是与官府官兵什么的有冲突了,就连与其他小老百姓的冲突都没有,但现在怕就怕在……外面的那些官兵,并不是冲着‘观星寺’来的,而是冲着住在‘观星寺’里头的我来的。”“就因为你真实姓氏姓‘李’?难不成说,官兵,不,准确点来说,应该是朝廷,你的存在,威胁到他们吗?”沈晏这样的一句话,似乎一下子就指中了重点,唐晏虽然没有搭话,但他的沉默已经表示了一切。也是,自古皇帝最怕功高震主,在那张龙椅之下,更是一片充满着阴谋诡计的血腥风雨,而现在,听闻朝廷才刚立太子之位没有多久,而这太子,并不是别的什么人,正正就是唐晏的另一胞兄。听闻这位皇子自幼便聪明好学、天资聪慧,且以大局为重、利落果断,足有帝王的风范,而在唐晏‘佛子’这个名声还没有在民间蹿起之时,这位太子在民间的呼声可是异常的高,似乎早就认为这位太子已经坐稳了这未来帝王之位,即便另外还有几位年纪相仿的皇子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