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的可以逃吗?夏侯卓动了动嘴唇,犹豫迟疑,嗫嚅地发不出声来‐‐此时此刻,他心里有一把声音在呐喊,叫他坚qiáng一点、像个男子汉,更重要的是必须担起身为一国之君的责任;然而可惜的是,夏侯卓真心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和勇气,真心没法坚qiáng,于是心中的呐喊声渐趋减弱‐‐他&ldo;咳&rdo;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张开嘴,准备说一句&ldo;那就按国丈说的办吧&rdo;……但齐靖安却抢在了前头,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迟疑,也不缺少勇气,所以他当即bào喝了一声:&ldo;胡说八道!&rdo;说着,怒发冲冠的驸马爷回身就把拳头砸到了国丈那扭曲而丑陋的老脸上,只听&ldo;砰&rdo;地一声,国丈满脸开花,连牙齿都被打掉了两颗……☆、开打 任谁都想不到驸马爷竟会在勤政殿内动手,而且打的还是皇帝陛下的老丈人,这、这这……这可真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奇事啊!一众大臣们全数目瞪口呆,而刚才正准备出声的夏侯卓更是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得眼泪都快飙了出来‐‐但看看瞬间变成猪头的国丈,他又觉得自己这点儿小痛算不得什么了……&ldo;你你、你竟敢,竟敢打我?!&rdo;徐峄一手捂着脸颊,一手颤颤抖抖地指着齐靖安,因极度的不可置信而表情扭曲、语调古怪,再加上他那漏了风的门牙,真是把&ldo;丑角的jg髓&rdo;给演绎得活灵活现,令回过神来的众臣们都有些忍俊不禁。但在这样严肃的关头,当然没有人会真正笑出声来,大家都维持着惊诧的神情,围观这场大戏‐‐只见驸马爷愤怒地回指着国丈,喝道:&ldo;打的就是你!老匹夫,竟敢怂恿陛下弃国都而逃,弃江北千万百姓于不顾?真乃祸国之蠹虫、卖国之jian贼!特特该打!&rdo;说着他又扬起了拳头,作势就要再往徐峄的脸上招呼一下狠的。&ldo;哎哎……住手、你快住手!&rdo;徐峄吓得跳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大叫道:&ldo;禁卫军呢?快来人啊,有人当廷撒野、或欲犯驾!&rdo;齐靖安冷哼了一声,收起拳头,背手而立,身躯挺拔,一派硬朗风度,毫不心虚地环视四周,义正辞严道:&ldo;我齐某人素来只会救驾,不会犯驾,揍你这jian贼,更是为了救国救民!&rdo;对于驸马爷的这套说辞,文官们大多不置可否,可武将却都很吃这一套,尤其是他们几乎都与陈家关系匪浅,眼看着陈长清还在西边征战,许多老哥们也都在镇北军中,要是皇帝跑了,那还得了?所以他们纷纷出声应和,并狠狠地瞪向徐国丈,甚至还有人呲了呲牙,放出了几分杀气。徐峄浑身哆嗦,也不知是真被吓到了,还是气的,他目光游移,见没人出来为他说几句&ldo;公道话&rdo;,心里大觉恼怒,便朝着御座的方向伏倒在地,痛哭道:&ldo;求陛下明察!老臣一心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怎料竟被齐驸马动粗,还被这般诬赖……老臣冤啊,真是太冤枉了!&rdo;夏侯卓不自觉地露出了些许为难之色,他有心想说&ldo;国丈的提议也有几分道理,大家可以好好地探讨一下嘛&rdo;,却又怕妹夫激动起来甚至会连他一起揍了,于是就支支吾吾道:&ldo;国丈为朕着想,这、这心思当是好的……只是,呃,也许只是在仓促之间没考虑周全吧。&rdo;可夏侯卓这么说,徐峄又不乐意了,他哀声叹道:&ldo;陛下啊,老臣并非考虑不周全,只是不像驸马爷那样年轻气盛、心态过于激进罢了……&rdo;说到这里,徐峄转头看向齐靖安,苦笑道:&ldo;齐驸马,你扪心自问,京郊那十余万将士真能挡得住来势汹汹的五十万燕贼吗?&rdo;说这话时,他已努力保持平静,想要尽量表现得更客观、更理智些,但他的神色间还是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了几分怨毒之情。齐靖安并不把徐峄放在眼里,只淡淡道:&ldo;你这个问题,实是在问京郊大营的将士们战力如何,这莫不该由枢密院来回答么?&rdo;徐峄顿时一噎,无话可说,心下暗骂齐靖安当真狡猾:枢密院一向自诩帝党,跟朝堂上的任何一派关系都不咋地,但终归还是会有偏向的,自从公主驸马夫妇俩与枢密院渐趋jiāo恶,他们徐家一派就逐渐拉近了与枢密院的关系。可如今这话题给齐靖安这么一带,岂不是在隐she他根本不信任枢密院嫡系军队的战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