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白瘫倒在地,靠着崎岖山石望着之前莫里甘与维达尔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语道:“我又不是瞎子,谁对我好还看不出来吗。”
瓦尔斯特一噎,他目光复杂:“当然是我对您好,您一点也看不到吗?”
一边的魔法师拍了拍瓦尔斯特肩膀,略有不耐地提醒:“死心了吗?即便到这种关头他也不愿意松口,看来对他来说你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都到这种地步了,就该履行我的计划吧。”
瓦尔斯特直勾勾盯着江屿白:“你答应过我的,会给我一个完整的始祖。”
魔法师笑眯眯地说:“当然,我知道你有多喜欢始祖,喜欢到这种偏执疯狂的地步也真是可怜,在仪式结束以后,我保证他会像你喜欢他一样喜欢你。”
瓦尔斯特半信半疑:“最好是这样。”
他面前的魔法师脸上黑纹开始变淡,渐渐消失无踪,皮肤很白,与血族相比也没太大差别,此前被遮住的五官露出来,像是放出来透气一样。
瓦尔斯特厌恶地别过头去:“别用这张让我恶心的脸。”
魔法师掐着他下颌目光阴郁:“这是我的脸,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看不惯我也不介意把你眼睛挖掉。”
“偷用别人的脸还这么光明正大,你的无耻我真学不来。”瓦尔斯特推开他,走到江屿白身边将他怀里的生命之石拿出来,“这石头你要吗?”
魔法师将生命之石收入怀中:“当然。”
江屿白已经没法思索这两人说的仪式是什么了,血流的太多他开始头晕目眩,闭着眼强撑着没晕过去。
有人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巴,仿佛要往他的身体里注入魔力,他勉强抬起胳膊挣扎,没有魔力自然很快被镇压,混乱中他身上好像掉了什么东西,很清脆的一声响。
忽然金光乍起,江屿白也被那光亮刺得睁不开眼,勉强抬头一看,就见魔法师已经躲在几米之外,一面小巧的镜子悬在半空,堪称圣光普照,裹在上面的绸布落在地上。
是维达尔先前塞给他的东西。江屿白不认得这是什么圣器,见魔法师严阵以待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这该不会是维达尔从莫里甘身上顺来的圣器吧?
他立刻将镜子握在手里,就见镜子陡然变大,里面印着魔法师模糊的身影。
:险境
魔法师被圣光刺痛双眼,连连后退,黑色纹路瞬间重新爬满他的皮肤,将他容颜遮的严实:“什么东西?”
江屿白立刻抓起圣镜,感受到熟悉的魔力在圣镜中翻滚,联想到是维达尔临走前在圣镜中储藏了光明魔力,以防他遭遇不测,正好在此刻发挥了作用,稍稍遏制了魔法师的黑暗元素。
他继续催动着圣镜,想要趁着机会把魔法师打压下去,但反应过来的魔法师立刻催动空间内的黑暗之力合力碾压圣光,就听几声不堪重负的脆响,圣镜的光辉瞬间削弱了不少。
魔法师当机立断扔给瓦尔斯特一宗卷轴:“用我教给你的魔咒!”
召唤兽高高窜起咬住卷轴,瓦尔斯特嘴里急促地念着咒语,无数晦涩难懂的文字从卷轴中飞逝而出,化为天罗地网朝江屿白扑过去,沿途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江屿白被巨大的魔力撞飞出去,他勉强挣扎了一下,彻底失去力气。
面前的魔法师身上的魔力仍旧源源不断的朝他涌来,像一座无法推倒的大山,每分每秒都折磨着他的意志,屏障隔开两个世界,这里暗无天日。
一抹极其微弱的光突兀地出现在江屿白眼前,他费力睁眼,看到落在他面前的平滑镜面。
是圣镜!
他咳嗽两声,只觉得自己声音像被撕扯的布帛一般难听,撑起自己最后一丝力量,抓向空中的圣镜,鲜血涂满了他的双手,眼皮很重,睫毛上也都是鲜红的痕迹,落在他眼中糊成一团。
他又觉得身体变冷了,冻得他睫毛都快粘上寒霜,血污变成冰粒子簌簌的掉下来。但其实没有,圣镜在他手里,只要低头就能看到自己的脸——跟平时没有丝毫区别,只是脸颊很红,眼神呆滞,像个无神的木偶。
他看到自己身上也逐渐布满了黑纹,就跟魔法师身上一模一样,他抬头,异变的源头正是瓦尔斯特嘴里念的魔咒。圣镜散发出的柔软光辉填补着他身体中被破坏撕扯出的空缺,可是仍旧杯水车薪,抵不过破坏的速度。
魔法师已经站在他的面前,逐渐衰弱的圣光已经开始威胁不了他,让他走在圣光的照耀下如履平地。他看着江屿白,像在观察一个实验对象一样冰冷审视:“我之前还疑惑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这么古怪,既不像怀恋又不像怨恨,什么情绪也没有,像个一无所知的局外人。”
他蹲下来,拨开江屿白沾着血污的发丝,露出他那张狼狈的脸:“我才发现,你的封印里还有最重要的一道锁,是我疏忽了。”
身后瓦尔斯特有些不耐烦,他最讨厌这家伙打哑谜,每次他都像一个局外人,完全听不懂:“你啰啰嗦嗦的在说什么?能不能别废话了。”
魔法师横了他一眼:“蠢货,我要你听明白了?”
瓦尔斯特有些无聊:“你要把他变成什么样的?转化过程也太长了吧,还不如直接把他绑回去方便。”
“很快就好,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会在维达尔赶过来之前完成的。”
“……我不是在问他。”瓦尔斯特似乎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简直像是他怕了维达尔一样,“随便你,你看着办,只要最后能让始祖喜欢我,让我成为他唯一信任的信徒,你要多久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