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在维达尔到的第一时间就离开这里,但维达尔状态不好,还是决定暂时休整半个晚上,江屿白留在外侧守着,他随手掰了块木头捏在手心,用匕首雕刻花纹,木屑飞扬,雕出了只古灵精怪的布偶猫,浓密的毛发,带了点傲娇的神态,活灵活现。
正是半夜的时候,江屿白给布偶猫丰富细节,谁知他面前的门一晃,居然又来了个人,那家伙开门悄无声息,要不是江屿白压根儿还没睡,恐怕就要被骗过去了。
他出声叫住人:“瓦尔斯特,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片黑暗中,瓦尔斯特声音弱弱的:“我睡不着,能来您这里休息吗?”
江屿白回头瞥了眼躺在床上没任何动静的维达尔,将小木雕放回怀中,声音放轻:“出去,白天再来找我。”
“我保证我不打扰您的,您要是没休息我可以陪您坐着,不睡床。”似乎看到他坐在一侧书桌的影子,瓦尔斯特朝他的方向走了两步,“您一直没有进食,我得守着您……”
在走到江屿白面前时,瓦尔斯特被他一把拽住,拽出了房间。在走廊里,江屿白朝他伸手:“钥匙。”
瓦尔斯特一脸茫然:“什么钥匙?”
“你别装傻,莫里甘给过你钥匙。”江屿白微微皱眉,“你要是再跑到我房间里,别怪我动手。”
瓦尔斯特咬着嘴唇,怯生生递给他一个小瓶子,玻璃瓶中晃荡着满满一瓶血:“这是我自己的血,您可以放心用餐,我的血液是公认的美味,您不用担心不合胃口。”
瓶子大概是开了个很小的口,江屿白也闻到了那股血腥味,和他之前在瓦尔斯特身上闻到的很相似,差点让他以为是莫里甘的,那股让他觉得奇怪的味道——分不清是好闻还是厌恶,总之让他非常迷惑,以至于再多闻一会儿都会头晕目眩。
瓦尔斯特偷偷觑着他。
就是他想象中始祖应该有的样子,看着严肃正经,周身自带冷气,平日里穿着无论是华贵还是普通都难掩气质,偏偏又容易心软——
但始祖就应该高高在上,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瓦尔斯特一直觉得江屿白应该对所有信徒一视同仁,做一个被捧在神坛上的王,凭什么为一个圣殿的圣子屡屡破例?
还好,现在维达尔被拖住,他的手下马上就能过来。始祖只是还没被他侍奉过,只要享受过荣华富贵,享受过被供奉成神的待遇,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排斥他!
还有他的血,瓦尔斯特对这一点尤为放心,他的血可是经过了改造的,喝过他血液的血族通通会像入了迷一般疯狂迷恋上。
而且……有那个人保证过始祖只要喝过他的血,就一定会最喜欢他,他的血是经过改造后最独一无二的!
他心里甚至忍不住开始激动,要是始祖真的因为他身上的血开始青睐他,那他一定要好好谢谢那人,虽然他的身体被改造成这样,性格极端有那人的功劳,但他总算看到了点希望。
没想到江屿白半点犹豫都没有,干脆利落:“我记得我说过很多次,不要。”
瓦尔斯特没想到他厌恶自己到一口血都不肯喝,他之前见过的血族从来不会放过送上门来的血,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急忙道:“您喝一口,喝完我就再也不缠着您!”
江屿白将瓶子扔回他怀里,正准备说话,就见对面的门忽然开了道缝。
他抬头望去,瓦尔斯特也听到动静扭头。
“您怎么没休息?”莫里甘仿佛刚刚被他们的动静吵到,好奇出来看看一样,目光落在瓦尔斯特身上了然,“原来是三王子又开始闹着您了,需要我帮忙吗,将这碍事又无礼的小东西带走?”
江屿白哪儿不知道他的想法,就一个看戏搅混水的乐子人,与其相信他真心帮人,还不如信猪会上树。
江屿白抱着胳膊对瓦尔斯特说:“与其在我房间里死皮赖脸地要留下来,你不如看着点莫里甘,免得到时候又被他算计得团团转。”
莫里甘觉得自己很无辜:“我可从来没有打扰过您,只是被吵到出来看看,您怎么又说起我来了?”
“闭嘴吧你。”
瓦尔斯特满脸阴沉瞪了莫里甘一眼,本来始祖没接受他的好意心里就烦着,结果还让莫里甘这家伙看到了,现在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他,要说莫里甘现在才听见走廊的动静那真是狗都不信,摆明了出来恶心他。
他将玻璃瓶猛地朝莫里甘砸过去,被躲开玻璃瓶砸在门框上轰然碎裂,发出一声巨响。瓶中血液炸开溅到莫里甘的衣袍上,剩余的流到地板上。
瓦尔斯特回头时,江屿白已经关上门,将他们这边的闹剧隔开。
莫里甘甩了甩手,将玻璃渣和残余的血液甩开,一把揪住瓦尔斯特衣领目光森然:“你真是找死。”
瓦尔斯特手肘猛地撞向他胃部,率先一拳砸到他脸上。
第二日一早,天蒙蒙亮时江屿白就下到一楼,看到了吃早餐的瓦尔斯特。
他没关注仅仅过了一晚就鼻青脸肿的瓦尔斯特和不知所踪的莫里甘,去厨房晃悠一圈准备上楼,楼梯口遇到了莫里甘。
莫里甘瞧着倒比瓦尔斯特好很多,衣衫整洁,没有伤口,但血族恢复能力本来就不弱,说不定只是恢复了而已。
莫里甘望向他的眼里带着思索:“您今天的状态不错。”
:好色
“大人,”瓦尔斯特脸上带伤,眼巴巴凑到他面前,“您今天饿了吗?”
江屿白低头看他:“不饿。”
瓦尔斯特满怀恶意地挤开莫里甘,企图抓着江屿白袖子却被躲开,他眼尖看到江屿白怀里露出的小截油纸,有些疑惑:“您这是带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