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哄笑成一团,梅莱芙笑了一会儿让他们散去。
坐着喝了会儿酒,梅莱芙摇头:“我确实不该让大人帮维达尔。”
身旁女佣宽慰道:“万一大人是真喜欢维达尔,这也算让他们成了,大人到时候也会记住您的劝诫。”
“我不在乎他谢不谢我,只是有点后悔。”梅莱芙将粉色帽子摘下来,白手套拂过帽子上的花边,“只有死人才不会影响判断,最好死的干干净净,悄无声息,这样大人就不会陷入纠结,不会思考到底是帮是不帮。”
她目光幽幽:“我在这上面栽的跟头够久了,不该让始祖也这样纠结。”
女佣轻轻揉捏她的肩膀:“您的意思是,替大人除掉圣子?”
“不,”梅莱芙手掌撑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别插手。”
莫里甘心情还算不错,虽说没能阻拦江屿白离开,但他时刻关注着外城,在感应到梅莱芙过来时他就猜到江屿白的选择,紧赶慢赶跟梅莱芙说了几句话,那边匆匆挂断,应该是去接应了。
这回维达尔是触了江屿白霉头,想必短期内是不可能帮维达尔,那莫里甘就能专心对付他,只要在始祖之前将维达尔弄死以绝后患就好。
莫里甘从窗户望去,一眼能将大半风景尽收眼底,再远一点能看到街上四散的行人,然后是新建的地牢,关押着反叛党和圣殿残党,他知道维达尔即将带着人来这里:“圣器在他手上。”
索恩撇嘴:“真不知道你们争那个破镜子有什么用,与其寄希望于那些道具身上,不如靠自己的拳头。”
莫里甘罕见的很有耐心,揪了一片盆栽里的叶子撕成无数小瓣:“只要圣殿凑不齐三样圣器,他们就会更忌惮我们,永远不会选择临死反扑。那是流传了无数年的宝贝,数百年前那场圣战的血族基本都死于圣器,尽管魔力流失了大半也不要小瞧它们。”
索恩撑着窗户,强健硬朗的肌肉呈现出爆发式的气势:“那怎么办,抢过来?”
“不用。”莫里甘嘴角上扬,“毁掉就好。”
咯噔,杯子被轻轻放在桌面上,莫里甘起身最后眺望了下魔阵的方向,那里隐隐起了红光,与他瞳孔深处的颜色如出一辙:“他进去了。”
砰——
圣殿的骑士带着各式各样的枪支炮管闯入地牢,高高的石墙被轰开一个豁口,炮火纷飞,孤风裹着尘埃扑面而来,吹拂着维达尔鬓角碎发,他三指扣着魔器枪,大踏步进去:“上。”
这段时间交火不断,索恩的下属都被他打怕了,一见是圣殿的人就发怵,更别说维达尔打头阵,那管家颤巍巍指挥着血族紧锣密鼓的应对,却仍旧被打得节节败退。
维达尔本想速战速决,对面一直负隅顽抗,他冲过去一连射杀六个血族,直奔管家而去,却又感觉身后突然杀来一股魔气,他侧身躲过,索恩借助气浪将人猛地推向地牢,维达尔反手翻出一面镜子,仍旧晚了一步,圣殿的人来不及过去,他们被陡然竖起的高墙隔开。
索恩收回手,瞥向圣殿的人:“将这些小鱼小虾拿下。”
管家忙不迭道:“是、是!”
魔法阵亮起猩红的光亮,目标明确将维达尔紧紧包裹在其中,顷刻间维达尔就发觉周身环境变了一遭,居然身处陌生山崖,周围满是陌生的魔力。
这种程度的魔法阵奈何不了他,圣器在身,恐怕莫里甘还没摸透他的实力,匆忙应对总有纰漏。
维达尔正想用圣器破掉魔法阵,忽然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浓郁的黑暗从脚下涌出,紧紧抓着他不让他挪动。
“别走——”
另一边。
江屿白也试过催动莫里甘留下的咒语,那头一片死寂,无法操控,甚至连半点影响都没有,他猜测是暗精灵还跟在莫里甘身边帮忙压制。
飞舟速度极快,已经到了魔阵跟前,江屿白往下眺望就能看到底下激斗的两方实力。
只是探头看了一眼,数道凌厉火光朝他气势汹汹劈过来,只是还没进他的身,就被飞舟上的防御阵尽数吸收,卫兵严阵以待,一排排枪口齐刷刷对着下面,梅莱芙眉毛一挑,差点气得破口大骂:“谁动的手?!”
江屿白已经看到了是谁,站在战局外围的恐怕只有莫里甘。
“你不该回来的。”莫里甘压根儿没看她,紧紧盯着江屿白,“我都打算放过你了,为什么非要进来掺和一脚?”
江屿白摊手:“这还不简单?你放过我了,我可湳沨没说要放过你。”
莫里甘还想说些什么,就见梅莱芙一挥手,卫兵立刻端枪,他目光一凝退了好几步。
飞舟上源源不断轰来炮火,根本不分敌我,圣殿的人干脆躲起来稍后再战,倒是索恩手下的人不好走,还要护着魔法阵。真正接下来时倒觉得炮火没这么强,只是泛起的浓烟太多,太过遮挡视线了。
花里胡哨!莫里甘心里唾弃梅莱芙这家伙不管是攻势还是战术都绵软无力,压根儿造不成实质性伤害,正松懈之时忽然感受到身后魔法阵一阵波动,神色陡然一变:“他进去了!”
索恩一把将对面轰来的炮火擒住碾碎,瞬间数道炮弹轰然炸开,他完全能靠自己的体质硬扛过去,身边的属下就没那么好运了,大多数被魔力波及炸飞,炮弹炸到的地方火焰熊熊,一片混乱,他压根儿没听到莫里甘说的话:“什么——”
莫里甘俺骂他关键时候掉链子,又看到炮弹接踵而至,知道指望不上他,转头想自己去拦江屿白,他绝对不可能再放维达尔出来,让维达尔和圣器一起被埋葬在这里,永远没有出世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