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了千年的咒术家族故步自封,与海外的咒术组织也甚少交流,抱着所谓的家族荣耀与传统死死不放,安于在小小岛国上做独裁山大王的现状。
严格固化的等级制,把咒术师当做资源一般利用、榨取其价值直到生命终结……哪怕底层的咒术师们对这样的统治有怨言也只会被强压下去。
到头来,越来越多的咒术师做了逃兵,或者对咒术界失望到了极点而选择离开、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日本咒术界的萧条没落不是没有原因的,社会和人都在前进,可咒术界却仿佛还停留在几百年前闭关锁国的过去。
转眼间两年过去,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咒互联得到了英国皇室的支持,而后迅猛地发展起来,在西欧深深扎根,如今已经扩张为相当庞大的组织。在其干涉下,欧洲咒术界的景象也为之一新。
但在勘解由小路秀臣看来,咒互联是打着“互助”的旗号在干涉各国咒术界的统治,是彻头彻尾的“侵略行为”。
一旦让步,就会满盘皆输。
总监部会议室内,摆放在角落里的旧时座钟滴滴答答地转动着。秀臣紧紧握着拐杖,食指不自觉地一下下轻轻敲打着。
他盯着端坐在会议桌对面十指交叠的银发男人,很是警惕。
这两年来,作为副会长的狗卷荆更像是咒互联的“形象代言人”。比起实干派的会长萨里斯·费舍尔和负责谈判工作的理事夏油杰,狗卷荆真挚纯良仿佛毫无攻击性的态度和海纳百川似的强大包容力更容易令人产生亲近感。
秀臣收到的消息是狗卷荆和夏油杰会一起来,但今天露面的却只有狗卷荆一人。
这算什么,先礼后兵?
“请您不要紧张,秀臣阁下。”荆挂着和善的微笑,将手里的茶盏轻轻搁下,“我们只是在进行一次友好交流,不是吗?”
“是么。”即便荆这样说,秀臣也没有放松警惕,“那么就按照原先的日程,由我和总监部的负责人带您访问两所高专和御三家,从明天开始,为期五天,住所由我们这边来安排。”
“关于访问事宜,我有一个提议。”荆礼貌开口,“您毕竟已经这个年纪了,还要陪我们从东京到京都奔波,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为了您的身体考虑,不如让更年轻的干部与我们同行,如何?”
荆这么一说,秀臣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目前高层里唯一的年轻干部只有一个人,就是五条悟。
这两年来五条悟没少给高层捣乱,在秀臣看来根本算不上自己人,更何况当年这三人还联手耍过他,秀臣当然不想让他们沆瀣一气。
秀臣沉声道:“五条年纪轻,处事太不稳重,恐怕无法胜任接待的工作。”
“原来如此。秀臣阁下即便年事已高还事事亲力亲为的精神实在令人敬佩,真是吾辈之楷模啊!”荆的话语过于客气,敬语叠敬语,听起来反而像是阴阳怪气。
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眼下这种“外交”场合。
秀臣忍下怒气,随便客套了几句就单方面结束了这场谈话。
荆回到车里,准备去临时落脚的酒店,总监部的车辆在前方带路。
狗卷棘在车里一边画画一边等哥哥回来,荆一坐进后座,他便搁下本子和铅笔扑上去保住荆的腰。
“大芥?”
“没事,很顺利。”荆刚才在秀臣面前演了半天已经有点厌烦了,此时已敛去了唇边笑意,轻柔地抚摸着弟弟的发顶,“晚上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饭,然后就送你去惠君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