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懒懒打哈欠的男人放下自己翘起的腿,问:“你不回?”
荆说:“我去医务室找一下夏油学长,他受伤了。”
“哼……”伏黑甚尔的视线从荆的脸上挪向他的右手,目光忽地一凝,“小鬼,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奇怪。”
“啊?”荆愣了一下,没明白甚尔在说什么,他只是很正常地在和弟弟说话啊。
听到甚尔的话,狗卷棘同样将视线转向哥哥的右手,紧张地捉住荆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哥哥、枪……”
荆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伸进了腰间的枪套。
指尖传来枪身冰凉的触感,他才骤然回神。
“看来你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啊。”
说话间,甚尔已经到了荆的身前,伸手将荆的咒具枪从枪套里拿走。荆下意识地做了个抢夺的动作,却被甚尔死死捏住了下巴。
那是几乎能捏碎他下颚骨的力道。
“小鬼,你怎么回事,没睡醒?”甚尔盯着双眸略微失焦的荆,压低嗓音道,“下次再在惠的面前碰这种危险的东西,我就宰了你。”
伏黑惠还不清楚状况,只看到他最讨厌的爸爸在欺负荆,立刻放开怀里的兔子跑过来拽甚尔的衣服,不满道:“放手!你这个暴力狂……”
“不识好歹的小子。”甚尔松了手,转而提溜起儿子,朝另外两个小孩冷淡道,“走了小鬼们,去室内躲雨。”
虎杖立刻跟了上去,狗卷棘却有些犹豫,走两步就忍不住回头看哥哥一眼。
荆站在原地,垂着头,沉默得有些异样。
没有人看得到此刻他心中激起的惊浪。
甚尔误会了,他不是没睡醒,更不是要对伏黑惠做什么。
刚刚他是在提起夏油杰的名字时,才不受控制地握住了枪。是身体在擅自做出反应。
灰沉沉的天幕中惊雷乍起,漫长的炎热过后,盛夏的第一滴雨落在他肩头。
清醒的念头短暂地从脑内闪过后,又被浑浑噩噩的意念吞噬。荆又忘了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只是一味地迈腿朝前走。
明明附近就有更近的楼栋可以避雨,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选择了更远的医务室。
失控(下)
外面雷声大作,骤雨倾盆而下,医务室内依旧是忙碌的光景。
夏油杰前脚才到医务室没多久后脚就有新的伤患被送进来,家入硝子还没来得及帮他处理腿上的伤口就急忙去抢救新伤患了,只告诉夏油杰纱布和药品的放置位置就快步进了手术室。
比起急需抢救的重伤,夏油杰腿上的刀伤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伤罢了。
他很体谅硝子的工作,虽然被插了下队也并不会有什么不满,乖乖地起身,瘸着左腿去医药柜里翻找药品。
高专医务室只有硝子一人在辛苦地支撑着,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频繁地运行反转术式对她而言也是巨大的消耗,十八岁本该是青春洋溢的年纪,硝子的眼下却已经生出了浓重的黑眼圈。
刚才硝子帮夏油杰查看伤口的时候忍不住抱怨了两句,说最近戒烟戒不了一点,反而越抽越多了,偶尔还会和五条悟一起出去狂吃甜品补充糖分发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