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就如同一个女人穿着长裙子,独自走在印度的大街上,被那里的男人们看的毛骨悚然,汗毛竖起一样。
因为迈的步幅有些大,那脚镣将她的脚踝上的伤口,又摩擦的更大了。
苏年年没有注意,她脚上那包裹住脚镣的红纱上已经布满了鲜血,而她的脚腕处,也已经变得血肉模糊,血淋淋的看起来吓人极了。
在侍女的带路下,她快步走进了设下晚宴的营帐,这个营帐十分巨大,像是一个蒙古包一般,里头可以容下几百个人。
苏年年迈进营帐中时,她就有些后悔了,她方才就应该死赖在那营帐里不走,那两个侍女总归不能将她抬出去。
如果说刚刚她走在外边,那些士兵的眼神放光的话。那这设宴的营帐中,那些将士的目光,就全都像是半个月没有进食的狼一样,恨不得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就在她进了营帐的刹那间,坐在各自位置上正说笑的将士们,都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紧紧的凝视着她。
而坐在最上位的那个男人,却像是根本没有看见她似的,自顾自的品着酒壶中的烈酒。
他穿着一身青玄色绸缎金丝袍,墨发被绾在白玉冠中,身子歪斜懒散的坐着,一只手臂撑着下巴,懒懒的垂下眸子,神色间带着些漫不经心和散漫。
只一眼,她便猜到他就是她们在牢房中,见过的那个太子殿下无疑了。
苏年年的目光,在接触到他那只光洁如玉的手臂之时,瞳孔紧紧一缩。
他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色的绳子,在绳子的另一端则是一颗光滑圆润的红豆。
这手绳,陪伴了她无数个日日夜夜,每天晚上入眠时,她都会用手指摩挲红绳上的那颗豆子,就好像余慕还陪在她的身边,不曾分别。
若是说她在牢房中,因为太黑没有看清楚,不敢确定他手腕上的红绳。
那此刻在这被几十颗夜明珠,照耀的如白昼一般亮堂的营帐中,她定然不会认错了。
苏年年的舌尖涌上一股酸涩之意,这个逼迫她穿这种衣裙,妄图羞辱她的狗太子,竟然真的是余慕。
高处的太子,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慢条斯理的抬起了眼皮,那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像是穿透了她的躯壳,直击她的灵魂。
他的眸光中带了些淡淡的不解,他自认这辈子阅人无数,见过多少女子爱慕或是憎恨的神情,但却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用这般复杂又苦涩的眼神盯着他看。
下一瞬,他似乎是注意到了她身上穿的衣裙,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用冰冷的目光瞥了一眼她身后的两个侍女。
苏年年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她的身子下意识的瑟缩了两下,将脑袋都快垂到地上去了。
她有些想不通,如果太子真的是余慕,又怎么会是一副她完全陌生的样子?
余慕喜欢穿红袍,而他身上穿的却是黑袍。余慕不管什么场合,向来喜欢将墨发披散在身后,而他的黑发却规规矩矩的绾着。
若他不是余慕,那红豆手绳又怎么会在他的手腕上?
苏年年想的脑浆子疼,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她咬了咬唇,决定直接问系统。
她在心中问道:系统,这个琼国太子是余慕吗?
系统像上次一样,卡顿了许久,那机械的声音才在她的脑海中响起:“是的。”
苏年年忍不住心中吐槽一句,这系统真的是越来越慢了,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系统回答问题十分灵敏。
似乎是自从她误以为余慕死了之后,情绪幅度太大,影响了系统的运作。从那以后,这个系统就开始有延迟了。
许是因为苏年年已经猜测到了太子的身份,所以也没有太过吃惊,她继续在心里追问:为什么余慕不认识我了?他是失忆了吗?
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中不断祈祷,千万不要这么狗血,她好不容易才发觉自己对余慕的情意,她还没有来得及对余慕说一句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