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吸了口气,一改刚刚的不屑,垂下眸子,缓声道:“方才是我们失礼,请护国将军和安平公主移驾,我们会吩咐厨房给两位送去膳食。”
侍女的语气虽然让人听着还是不怎么舒服,但不管如何,如今已经达到了苏年年的目的,她便也没有再多加计较。
张淼淼望着苏年年,微微一愣,她总觉得苏年年似乎哪里有些细微的变化。
原来的苏年年,从来都不懂得变通,像是个傻子一样,性格刚正的很。
就如同三皇子要离开离国那件事来说,明明苏年年就可以悄无声息的放走三皇子,大不了皇上发现了,就将此事推脱给下属。
但苏年年偏偏不这么做,非要用忠孝来桎梏住自己,就算苏年年后来发现了是她偷得令牌,也只是自己默默抗了下来。
她并不觉得自己该感激苏年年,苏年年满身枷锁,说白了就是个充满了责任感的蠢货。
活该三皇子记恨苏年年,也活该苏年年替她背黑锅。
像是碰见今日这种事情,她本以为苏年年还会像原来一样,刚正不屈,宁愿饿着肚子饿死,也不会开口多说一句话。
苏年年走出几步,垂下头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脚腕上的脚镣。
她只顿了一下,便跟着侍女往前走去,并没有提起这脚镣的事情。
原主是个会武功的,武功似乎还不低,这些人为了防止她跑了才带的这东西,就算她磨破嘴皮,她们也肯定不会给她松开脚镣的。
张淼淼跟在她身后,小手还抓在她的衣袖上,神色有些恐惧,似乎是在害怕牢房里那些被关押起来的犯人。
苏年年也没有理会她,不用看也知道张淼淼在装模作样。
她能只身冲向沙场毫不恐惧,不可能到了这牢房中看了些刑具和犯人就怕了,沙场上因为打斗而伤亡的人,可比这牢房多了不知多少倍。
苏年年每走一步,脚腕上都会传来剧痛,她咬着牙强忍疼痛,心中将张淼淼骂了狗血淋头。
自己作死往战场上冲也就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偏偏往原主那里跑,搞得原主不得不分心救她。
进了牢房中,狱卒也只给原主上了脚镣,而张淼淼却因为没有武功,避免了受罪。
怎么看都是原主倒霉,明明每次都是张淼淼搞事情,到最后背黑锅的人永远却都是原主。
其实从牢房到营帐,并不算太远,也就是几百米的距离,但等到苏年年走到了营帐中,她已经疼得满头都是冷汗,脚镣也将那脚腕处磨出了丝丝血意。
两个侍女早已经准备好了热汤,她们进去之后,其中一个侍女便服侍着她们沐浴,另一个侍女则去厨房准备膳食。
大概是因为几日没有进食,苏年年浑身冰凉的像是堕入了冰窖一般,进去那热汤中,她的身子都下意识的颤了颤。
明明洗热水澡应该是个幸福的事,苏年年却觉得煎熬极了,尤其是那高高肿起的脚腕处,接触到热水后,疼的像是在她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似的。
侍女本来是想让苏年年先泡一泡,她去侍候张淼淼沐浴。
但苏年年实在忍受不了那令人崩溃的痛苦,只好自己动手搓澡,洗干净后,她便迫不及待的爬出了热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