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汗淋漓的夜晚终于趋于平静。
宋离单臂挡在眼前,努力放缓着呼吸,待到彻底风平浪静才终于抬起一双眼去看封愈。
男人狭长的眼尾染着几分餍足,单手将宋离搂得更紧,咬着他的耳垂低声问:“阙临大人还满意我的伺候吗?”
宋离:“……”
他垂眸去看封愈手背上的掐痕,月牙形状,印子明显,每一个小小的痕迹都在诉说他当时满意与否。
回忆起自己像条砧板上的鱼,被按住了就再也挣扎不了的模样,宋离默默移开了视线,假装没听到男人的问题。
没错过青年通红的耳尖,封愈抬起手漫不经心地捏着:“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宋离瞥他一眼,轻轻拍掉了他的手。
本来耳垂就很烫,现在被他这么一捏,温度好似更高了。
现在急需降降温。
宋离掀开被子,清瘦的脊背在弯腰时勾出优美的弧线,他赤着脚踩在地面上,雪白的颜色与深沉的地板色形成了极其明显的视觉冲击,几乎在瞬间就勾住了封愈所有的注意力。
男人不动声色地靠在床头,目光肆无忌惮地顺着青年的长腿往下,直到宋离的身影转入浴室,门锁落下。
他挑了下眉,毫不犹豫地起身跟了上去。
随意拧了拧门把手,确认了宋离拒绝让他跟着进去的决定。
几秒种后,雾气升腾,水流不断的浴室内,宋离垂着眼眸去看已经攀附到纤瘦脚踝处的一缕黑雾。那黑雾顺着他的小腿一路往上,轻微的触碰激起了被尘封在昨晚夜色深处的秘密。
青年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没多久后,从浴室大门的缝隙中传来水珠迸溅和低低的喘息声。
等身体再次沾床,宋离的腰有一瞬间的酸软,他将被子往头顶一掀,遮住了还泛着潮红的眼尾与印下暧昧痕迹的肩膀,闷声闷气道:“睡觉了。”
眉梢眼尾尽是满意之色的封愈如同一只大型犬类黏黏糊糊地蹭过去抱住他的腰,被宋离抵着胸膛推出来,又厚着脸皮靠过去。几次来回碰撞后,封愈咬着他的耳垂哑着嗓子道:“不是要睡觉吗?”
宋离心道你也没让我睡啊。
接收到了怨念的封老板忍着那点笑意,禁锢住青年的双手双脚,薄唇亲吻着宋离后颈的棘突,眼中泄露出笑意:“乖,睡觉了。”
时间很晚,一楼墙壁上的钟表正在滴滴答答地往前走,窗外的风声一阵一阵,好似要下雨。
宋离闭上眼没多久便彻底入眠。
只不过他做了个梦,或者,称不上梦。
宋离盘腿坐在一片纯白之中,一眼望去周围只有丝丝缕缕漂浮着的白雾,那些雾气像是有自我意识,如同幼崽一般亲近着宋离,贴着宋离的手臂和脸颊轻轻一蹭,又激动地飘远。
每一次的触碰都带着点点温柔和讨好。
宋离被它们逗笑,但笑容很快又收敛起来。
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视线缓缓落在远处。同一时刻低沉的嗓音自这个特别的空间内响起,带着些许的回音,对方道:“阙临,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时隔多年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宋离目光神情不变,温声淡然:“很久不见,戈沭。”
戈沭,天道的名字。
准确来说,是五位神明在世时,对他的一个称呼。
有阵风吹来拂过宋离的短发,极尽温柔的触感令他的意识有一瞬间的模糊,记忆流转之间好似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班苍抱着几只刚出生的幼崽哄它们进食,浮月用铃铛逗着神鹿,山瑶兴致盎然地看着民间的故事册,韩天站在神都山巅与戈沭随意说着话,视线所及之处,是宋离懒洋洋地靠坐在树干上打瞌睡。
但这样的回忆只在一瞬间就被拉停,宋离垂着眼眸,感受着去而复返的白雾缠住自己的指尖。
他主动打破了空间内的寂静,轻声问:“怎么突然找我?”
戈沭:“算不上突然,我本以为你和他们一样都陨落了。结果昨日意外在地府感知到了你的存在,所以来看看你。”
说到地府,宋离笑了一声:“你这些年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地府的五方鬼帝似乎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
戈沭似也低低笑了一下:“这可怪不得我。”
宋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