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住在了她隔壁。然后,我们顺理成章的相识了,我还装模做样的问了她的名字,她说,沈燕。真假,我怎么能不知道她的名字,可我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叫她燕燕。她离开得很快,看得出来没什么留恋,没关系,我的时间还长呢。我知道她没法回到丞相府了,她最终会变成她心里最为厌恶的那类下等人,我只需要在旁边等着看着,在她最为绝望,指望着我能帮帮她的时候,再踩她一脚就是了。多好。事情很是顺利,当天夜里,我便等到了被赶出来的沈司秋,为了不让她怀疑,我没有出现在丞相府的门前,而是在发现她的下一刻在不远的道路上伪装出偶遇的样子。她确实没什么脑子,我只是做出一副怜惜的样子她就失去了控制,崩溃的哭着扑到我的怀里,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推开。不是对她产生了什么同情,而是觉得这个机会很难得,她越是靠近我,就越是会相信我。不过她即便是已经被赶出来了也还没有死心这件事情确实让我感觉有些意外,我想我便或许不应当用那样的目光看待她,她也许还是有优点的,譬如坚持。可惜不应当用在这些事情上面。不过这样也好,她越是不甘心,越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一个结果,等到她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一个结果的时候就会更加痛苦。这些日子我一直待她很好,甚至还帮她将被当铺老板骗走的那些银子追了回来,虽然出了些意外,但是我能很明显的看出来沈司秋看我的眼神是有些变化的。里面的感情虽然隐晦,可却也清晰。大抵这就是对一个人没有感情,总是能将所有温热的东西以最为冰冷的方式来计算清楚。沈司秋想去找她从前的关系不错的姐妹,据她说那位林小姐同她关系一向不错,我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就知道那只是她的自以为是罢了。她这样跟着林霜霜进去,大约又是要吃不少苦头的。这样也好,我在外头看了一会,扭头去找了王哥的几个兄弟。可能是我之前杀了王哥的事情给他们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了,他们见了我竟如同是见了阎王一般,纷纷跪地求饶,还颤抖着向我解释他们并未将这件事情告官。我瞧着他们这副恐惧的样子,觉得有几分可笑,靠近了他们和他们讲了我的计划。谁料他们一个个的脸色变得更是难看,满脸拒绝,“那可是丞相府的小姐,我们哪有这胆子啊!”虽然他们之前便听说过这位丞相府小姐生得极为美貌,也会在几个兄弟相聚时,借着几分醉意说些亵渎这位沈小姐的话,但若是真的让他们做这些事,便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是不敢的。我瞧着他们这几个恐惧的模样,不觉有些生气,用力的掐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他下意识躲避着往后退,直到被我抵在墙角不能动弹。我并没有因此而停手,而是用另一只手揪住他的头发,然后一下又一下的将他撞向墙壁,我问他们,“怎么碰上她你们就怕了?难道你们也觉得人命是分作三六九等吗?难道阿宁就活该被她践踏,被你们这些人践踏吗?”他被撞得头破血流,实在是受不住了,带着哭腔答应了我。其他人也都被我吓到了,他们不敢再多说些什么,终于是都答应了下来。我终于得到了让我满意的答案,我很满意,我擦了擦脸上的血,然后朝着他们的方向笑了笑,提醒他们可千万不要忘记了答应我的事。他们甚至不敢抬起头来看我一眼,只是不住的点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我原本以为沈司秋好歹能在林霜霜家里待个几天的时间,事实证明,我错了,第二日沈司秋就被赶出来了。听说林府今日邀请了不少公子小姐过来,想来沈司秋这天应当是挺不好过的,不然怎么会是穿着里衣被赶出来了呢。我继续跟着她,她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捂着身子一个劲儿的往前跑,大约是觉得丢人吧。也是,即便是京都街上的乞丐都不会是这样的穿着打扮,更别提是她那样的官家小姐了。最后,她在一个幽深的小巷子里停下了脚步,然后缩在一个角落里小声的抽泣着。那一刻,我其实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假如她只是一个陌生人,我应当是会同情她的,前提是阿宁还活着,我还可以拥有正常的人生。不过这种念头只持续了片刻的时间而已,我很快清醒过来,然后去将王哥的那几个兄弟叫了过来。他们现在只是看见我就已经恐惧得不行,肯定不敢不按照我的要求来做事,我指了指那个小巷子,对他们说,“人这会儿还在里头,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