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手指敲了敲膝头,他垂下眼睛轻声问,“你想要什么?”
“您这是承认输给了菲奥多尔吗?”
维琴秋冷笑,“就凭他?”他一指莱努察,“你杀了他,才拿到这方子,对不对?”
莱努察耸肩,“他胆怯了,想要退出,我总不能让他把这方子直接递到您眼皮底下,再把整件事一五一十讲成个故事。”
“你以为现在就不是故事了吗?”维琴秋嘲讽地盯着他,放低声音,“三流故事。”
“恐怖故事。”莱努察加重语气,“特别是,在没了这方子,您肯定活不过一星期的情况下。”
萧未瀛一言不发,脸颊上那一丝红却几乎洇进了眼白里,他紧紧攥着维琴秋的手,重复那一句,“你想要什么?”
莱努察没有回答,“这让我想起当年。”他轻声说,“当年里夏德大人就是这样,一夜之间把尊主之位交给了你,为什么?三塔有你的人,欧金纽,哈拉兰布……但那根本不是个理由。狼林和四典司为什么会听从你?二十四宗系和长老会都疯了吗?尊主之位,一个二十岁的男孩子?”
萧未瀛立刻注意到,他已经不再对维琴秋用敬称。
维琴秋冷冷提醒,“别忘了瑶薇恩维奥雷拉继位时才十六岁。”
“可他二十岁的时候已经不是活人。”
维琴秋嘁了一声,“所以呢?你瞧不起我,为什么还跟从我?”
莱努察摇头,“我没有轻视你,这只是个疑问,为什么?当然,你一直无所不知……”他轻声笑了起来,“呵,无所不知,严苛、无情、决断、放纵、不按牌理出牌……所有作为咱家当家尊主该有不该有的素质你全都有了,这就是一个天才的特权吗?”
维琴秋微笑,“我本来就是天才。”
“药塔的天才而已。”
维琴秋失去耐心地瞪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说我要死了?然后呢?”
“逊位。”
维琴秋噗嗤笑出声来,“哦,收到。”他向后一仰,靠进绵软巨大丝缎圈枕里,j□j似的感慨,“你是指望我像里夏德一样来个让位吗?可他还活着呢,让位给你?你让我去跟他抢族长的位子吗?”
莱努察微笑,“他还活得很好,可你就快死了。”
维琴秋嘲讽地伸出手指点了点那张方子,“所以呢?”
“拿走这个,你解决掉他,也不是什么令人吃惊的事。”
“听起来不错。”维琴秋喃喃说,突然冷冷唤了一声,“欧金纽!你他妈的还没听够嘛!?”
门外寂静无声,莱努察回头看了一眼,笑着对他点点头,“刑塔师匠在隔壁休息,我告诉过你了。何况……”他耸耸肩,“并不是你一个人才有这种待遇。”
维琴秋跳了起来,“你们给他也下了药?!”
“还有骨塔师匠。”莱努察温文尔雅地点头,“不过请放心,他们二位还有用得很,和你摄入的并不是同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