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是长长一片枯萎与烧焦的草野,却没半点足迹,这个人行走在酥脆如齑粉的枯草上,轻松得就像一枚雪花飘落在少女的浓郁黑发。
森林深处幽幽飘来一丝声音,“把东西给我。”
“怎么给?飞过去吗?”男人的嗓音里多了几分嘲讽,“这么重要的东西,连让您露个面的力度都没有吗?”
天可怜见,您也算是个难伺候的幕后老板了。
“这是讨价还价吗,总管大人?”
男人脚下终于传出一丝细微的碾压声,身体向下沉了沉,有那么一瞬间他完全没能保持住那种近乎妖异的轻灵,攥紧手里的东西,他微微笑了,“呵,这是在提醒我,对吗?”
“是威胁,尤佳波格丹维奥雷拉。”
尤佳低声细语,“也许我真的不该这么彬彬有礼。”
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了,再虚伪,再矫饰,都无法抚平,不能重来。
“那个孩子,他有一句话说得真是无比之好,不管怎样,一切都不能阅后即焚就假装安然无恙。”
树林里的声音似乎哽了一瞬,催促地,“总管大人。”
“既然我已经做了,既然一切已经发生了,所以,”尤佳轻微地耸了耸肩,“我要点代偿,总不为过吧?”
他招招手,“你过来,我就把这东西给你。”
“诱饵,圈套,最愚蠢的恶作剧。”
“是啊,”尤佳微笑,“所以呢?再想象一些你用力试图假设我做不出的东西来听听?”
对方俨然失去了耐心,“你会遭报应的,总管大人,你的隐私会传遍整座梵比多山,成为全家的笑柄。你知道越是身居高位的卓根提斯,跌下来以后被踩踏得也越惨。”
“是啊,我这根指头,就寄存在您的舌尖上呢。”尤佳满不在乎地回答,摇了摇左手中指,他突然垂下眼睫——那浓郁纤长的睫毛时常让他显得很有几分女孩子气。
“那又怎么样?”他轻轻反问,“我弟弟死了,我还需要在乎什么?”
在这世上,一切都不如无法重回更令人悔恨和痛楚。在这世上同我血脉相通骨血粘连最浓郁的那个人——他已经不在了。那种痛让其他所有疼痛都相形见绌,所以我迟钝也麻木。
某种意义上说,经历过这样的失去,其实也已经不能算是活人了。
树林阴影里的对方停了停,清晰地呼出一口气,“呵,”他低声问,“但是你已经带来我要的东西了,不是么?”
尤佳冷冷地看着他,“是你想要。”
“你会后悔的,总管大人,你肮脏的丑事会成为梵比多山里家喻户晓的笑话,令你的宗系蒙羞,令狼林蒙羞!即使这样你还是不在乎?其他人会怎么看待你所统领的男人们呢?他们又怎么看待你呢?如果他们知道自己视作神祇的总管大人,骨子里其实是个浪荡的j□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