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意欢看向皇上,眼底带了探究。
皇上长长吐了一口水,似乎很是无语,他斟酌了一会儿,道:“安妃、齐妃罚俸禄一年,禁足三月,无诏不得出。”
俩人其实都不在乎那点子俸禄,在意的是禁足不得出,皇上在孝期不会宠幸妃嫔,但刷刷脸总行吧?
安妃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进府邸那么些年,竟一直都是处子之身。
好不容易等到皇上登基了,她也凭借表妹的身份封妃,还能时不时见到皇上,同皇上说说话。哪成想出了这事儿,皇上对她的印象肯定不好了,这该死的齐妃,不就是个长子生母嘛,看把她嘚瑟的!
齐妃心中也不服气,论资历论位分,她都该比乌雅氏高才对,偏皇上就向着乌雅氏,封了乌雅氏为妃,跟自己平起平坐,这让弘时的面子往哪儿放?
两人都不服,却不得不服。
只是
齐妃的宝贝儿子——三阿哥出了大事。
前些日子出了些荒唐事儿,有人大摇大摆在伯伦楼中大卖考题,这才引发了轰轰烈烈的科举舞弊案。
前朝人人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圣上迁怒。
皇上查来查去,甚至派了血滴子才算是查清楚了,幕后主使竟是三阿哥弘时以及张廷玉之弟张廷璐。
说起来,这事儿廉亲王还掺和了一腿。
早前他就派人盯着三阿哥,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于是他故意让三阿哥寻得机会,待事态发酵,让这事儿露出破绽,从而让皇上发现这事儿。
皇上大怒!
这个逆子为了拉拢人竟出了这么个下作手段,偏偏他还不能把弘时的罪名公之于众,堂堂皇子帮学子科举舞弊,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最后,张廷璐、俞鸿图把所有罪责都担下来了。
相关人员一律获罪,甚至有几地的主考官被腰斩,这事儿似乎有了定论。
三阿哥松了口气。
皇上却是憋了一口气。
这事儿终究是没有一查到底。
廉亲王多聪明的人,自不会留下把柄。可恂郡王就不一样了,这人是大大咧咧派人去查弘时的,本意是想看看三阿哥到底想做什么?莫不是要对恂郡王府不利?
事实上,三阿哥没这个脑子。
但恂郡王的这一做法,却是让皇上记在心里,怀疑他才是真正的科举舞弊案幕后主使。
弟弟不是儿子,自不必顾及颜面,甚至恂郡王这个弟弟皇上是厌恶至极的,自想拿下他。
偏太后娘娘凑了上来,她本是想说说安妃的事儿,可不知怎么的扯到了恂郡王的事儿,这下太后娘娘可吓坏了。绕是她这样长居狗红的都晓得这事儿的棘手,自然不会让皇上定论,她使尽了法子,狠狠闹了一通才算是把这事儿压下去了。
作为交换,太后娘娘不允许干涉皇上的后宫,也不许再为难任何妃嫔,否则皇上随时把这事儿弄出来。
为了心爱的小儿子,太后娘娘只得答应。
四阿哥、五阿哥听说后,不禁嗤笑一声,三哥的差事到底是没弄成。
不怪他们议论,出了这事儿三阿哥是灰头土脸的,几乎不敢出门了。
皇上屡屡敲打的话,让他晓得这事儿皇阿玛不是不知道,只是给他留了面子而已。
同时,三阿哥也认清了自己的能力,他灵台蓦然清醒,自己这些日子到底在做什么!先帝长子的下场还不够惨吗?他怎就莫名其妙有了这般野心,实在是可怕!
接近年关,外头的人都在议论今年是否有年宴,毕竟过了今年就是雍正二年了。
孝期内本就一切从简,端午、中秋等等节日也不过是各自在宫里用些粽子、月饼的,便是过年也不准备再办宴会。
皇后娘娘问过后,心下松了口气。
年宴是最累的,事情繁琐且不能出错,能不揽事儿就不揽事儿了。
前些日子为三阿哥求情的事儿,让皇上心中起了芥蒂,一句:“本以为你该当是个公平公正的嫡母,没成想也有了偏向。”就让皇后吓了一跳,她没准备让乌拉那拉氏掺和进来,也不愿失去皇上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