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月就是弘历、弘昼的生辰了。
或许于旁人而言,不过是两个小阿哥的三岁生辰,既非满月亦非抓周,但于雍王府而言却是个难得热闹的日子。
耿意欢也是忙了起来,不止要给孩子们准备惊喜,还要确定一下菜品,孩子们生日那天,福晋、李侧福晋等人都会来静玉院赴宴。
小孩子的生辰向来不大办,雍亲王同耿意欢商量着不邀请其他人来参加了,只自家人一起吃个饭就是了。
说是这么说,可俩孩子的洗三、满月、周岁宴都没请外头的兄弟们,耿意欢难免觉得孩子们委屈些。不说其他,只说堂兄弟们,只过年时见上一面能有什么感情?
弘时比弘历、弘昼大了些,在宫里读书同堂兄弟们关系更近些,光这一点就很难赶上。
耿意欢嘴上说着躺平躺平,可哪里能真的躺平?两个孩子在下放着呢,总不能不管他们。
还有就是钮祜禄格格,再怎么说也对弘昼有过养育之恩,也真真切切视如己出疼爱了一阵,再加上玉碟在那放着,怎么也该拜祭一二。
耿意欢特意挑了孩子们生辰前一夜,并提前同雍亲王、福晋打了个招呼,省得有人说三道四。
弘历、弘昼也大了,隐隐约约直到拜祭、上香是什么意思,只是到底还是太小没明白怎么回事。
耿意欢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瓜,怅然若失地望着外头已经枯了的葡萄藤道:“这是钮祜禄格格,你们该喊一句钮祜禄额娘的。”
“哦。”
弘历、弘昼迷迷瞪瞪的,似乎明白了似乎又有些不解。
“以前你们钮祜禄额娘养了弘昼将近一年呢。”耿意欢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所以,钮祜禄额娘也是你的额娘,弘昼。”
弘昼瞪大了眼睛,四处打量着听雨轩,好像有印象好像又没有印象。
弘历歪了歪脑袋:“只养过弘昼吗?”
耿意欢点点头,看向弘昼:“弘昼本来是你钮祜禄额娘的孩子,后来你们钮祜禄额娘不在了,弘昼就变成了额娘的孩子。弘昼,你可是有两个额娘呢,比你哥哥还多一个额娘。”
弘昼瞪大了眼睛,小脑袋瓜懵懵的:“额娘?”
“额娘永远是你的额娘。”
她低头亲了亲弘昼。
耿意欢很心疼弘昼,却又不得不说。
毕竟明面上弘昼是钮祜禄氏生的,她不仅不能阻止他还得赞成,毕竟钮祜禄格格因此丢了性命。虽说她们都是受害者,可真正得到的实惠的却是自己,两个孩子都留在了身边。
听雨轩树影下,一道人影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们。
这天回去,两个孩子似乎都有了心事。
耿意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特意又找了两人身边的奶嬷嬷叮嘱了几句。
弘历这边的她并不担心,一来弘历身边的奶嬷嬷早就被敲打过了,不听话的、爱自作主张的早就被打发走了。唯独弘昼这里的两个奶嬷嬷她只是敲打过,并没有细细去调查,平日里不觉得有什么,今儿这敏感的问题一出来耿意欢这心里就开始咯噔了。
这两个奶嬷嬷其实已经换过一次了,故而胆子还真都不大,被耿意欢一敲打,只怕没指天做誓了。
耿意欢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她自己也觉得好笑,弘昼才丁点大,哪里就有人来离间他们母子感情了?
董嬷嬷奉上一盏热茶,眉宇间满是忧虑:“主子想的周全,能未雨绸缪是最好。听雨轩那似乎还有钮祜禄格格的忠仆在。咱们得小心些,莫要叫咱们五阿哥被她笼络了去。”
“她?”耿意欢若有所思看着飘着热气的茶水,眼底满是复杂,“董嬷嬷,小心防范。”
董嬷嬷:“您放心,奴婢会叫人盯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