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这孩子也算是眼瞅着长大的孩子,总不能眼睁睁瞧着他去种那有风险的人痘术。况且弘历、弘昼长大后也是要种痘的,这事宜早不宜迟,趁着最近得赶紧想法子落实了。
耿意欢灵光一闪,突然想起雍亲王府也有几头奶牛,专门产奶供给给府里用。她从前还亲自去看过,还给过看管奶牛的管事、伙夫聊过天,这么久过去了估计他们也记不得当时随口说过些什么了,不妨以此为突破点。
直接和雍亲王说不太现实,他肯定也会怀疑什么。
既然如此,不妨把这法子先说给耿家,让他们再去民间打听统计一下,再把这个新发现上报给雍亲王。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事儿是她最先发现提出的,耿家去探访的,雍亲王去实施的。不说旁的,哪怕只是露了脸,在这夺嫡的关键时刻也是有用的。
耿意欢眼前一亮,不说旁的,能帮到弘时、弘历、弘昼包括全天下的百姓已经是功德一件了。
她来到书房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人去耿府亲自送到阿玛手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耿意欢的设想真的很美好,只是劲头一过,耿意欢察觉到自己似乎太过草率。
还不等她懊恼自己光是写个信也没铺垫什么是否太过仓促,阿玛再不当真可怎么办?原主记忆当中,阿玛一直都是保守派,固守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做个安分守己的保皇派。耿家也如同阿玛设想的那样安安稳稳,有人经商有人做官,顺着这个方向下去,耿家三代以后定有大成就。只是没想到女儿竟是被留了牌子,进了雍王府,他们也被迫成了“四爷党”。
当信送到耿府,夜色已然朦胧。
耿夫人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听从儿媳们的撺掇,而是准备等丈夫回来再行决定。
耿家小儿媳抱着女儿讪讪一笑,其实她特别想知道侧福晋到底写了些什么,如此也好为侧福晋分忧。
偏偏耿夫人不惯着她,只听大嫂的话。
耿五少夫人撇了眼耿大少夫人,默默翻了个白眼,不就是长媳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真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了,她家男人可是正儿八经的二甲进士,不像大哥举人出身,若不是侧福晋的面子,可做不了官。
说起来,耿府已经是难得清明了,耿大人五子一女,儿子四嫡一庶,女儿就一个那就是雍王府的侧福晋—耿意欢。即便如此,也总有几个爱搞事情的。
若说后宅争斗,哪怕是朝堂上夺嫡愈演愈热,几乎到了白热化阶段,也挡不住王府中的明争暗斗。便是宫里也少不得争争这个,争争那个,殊不知康熙老爷子寿元将近。
耿大人进门后还来不及换下厚重的衣衫就被耿夫人请了去,说是侧福晋有要事交代。
顿时,耿大人神色一肃,侧福晋向来不愿与福晋为难,极少做不守规矩的事儿,眼下亲自派了人来想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耿大人瞳孔骤缩,捏着信的手指都颤了颤,可见这种痘一事有多重要。
他虽身为三品大员,却向来低调,这一切正是因为他的政治嗅觉格外灵敏,过去尚且能按捺住更何况是眼下就要决出胜负的时候了。这事儿若是真的,若是能成,那
“阿玛,妹、侧福晋可是遇到难处需要我们搭把手了?”耿家长子见阿玛这般认真,心里估摸着不是小事,顿时心下一沉,别是妹妹那出什么大事了,“阿玛,明日不妨让额娘去趟雍王府,咱们”
话音未落,其他三个儿子也纷纷响应。
至于为何是三个,那是因为老二被分到地方当县令了。耿家三子为庶子,四子为嫡子,只是两人读书读得都不大好,一个好歹考上了秀才,另一个将将是童生而已。故而耿大人给了他们两个选择,要么去经商要么去考武举。于是三子经商,五子去考了武举,虽然不是多么出色好歹也是个九品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