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多在心里郁闷的默念,随后在听到御堂那句“就啤酒好了”时,瞪大了眼。
“你是说……最普通的,这种啤酒?”他走到和客厅近在咫尺的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朝正随手翻着茶几上那本体育杂志的御堂晃了晃。
对方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
“嗯,可以。”
然后,本多就更加莫名了。
要说啊,御堂确实是个别扭的人了,他之所以会神经质一样的同意来找本多,其实完全和他当时面临的状况有关系。gn最近在做一个很大的项目,于是,同样大的,便是那种躲不开的责任了。御堂是主要负责人,为此,他习惯了加班,习惯了让自己的精神处于一种长期的,紧绷绷的状态当中。
再然后,工作出现了偏差。
这并非他的错误,他做得很好,错在同部门的另外一个小组,可是,御堂是部长,这种时候,他要出面解决问题,他要承担,他要道歉。
这就让一贯傲然而且凛然的御堂不能接受了,他可不是个轻易道歉的人,若非迫于对方企业在政治上的某些特殊地位,他是真的死也不会那么做的。本想给那个犯错的小组几句冷语,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郁,可当看到那几个可怜兮兮的组员快要跪倒在地哭诉的样子,御堂除了烦躁之外,却竟然连一丁点冷语相向的意愿都没有了。
他只觉得无力。
接着,他想到了那个总是在很大条很直接的喜怒哀乐着的男人。
本多宪二。
他想,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那么认真的快乐着的呢?好像生活对于本多来说是那么简单,那么容易,那么单纯到只有yes和no。
有时候,御堂真想自己也可以有这样的单行线大脑。可是,很遗憾,他做不到。他的思维回路是一张网,错综复杂,密布着交差点,稍微一个疏忽,连他自己都会走错。
现在,御堂就觉得自己应该是走错了。
但是,都已经错了,还要他怎么挽回呢?难道再像那样鞠躬弯腰道歉吗?
不……
这件事不需要道歉,这件事需要的,是干脆将之做到底。
反正这个单行线的家伙也不会细腻到发现个中问题的。
连喝了好几口本多拿给他的啤酒,御堂长长的吁了口气。好吧味道虽说很庶民,但却有一种冰凉激爽的畅快。这种畅快让他心里的别扭减轻了不少,御堂沉默了片刻后,又端起杯子连喝了好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