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个除魔卫道众生景仰诸天一剑扫平六界,一个心狠手辣杀人无数所到之处万鬼哀嚎血肉横飞,云仙师本应该更胜一筹。”说书先生叹息一声,道,“但可恨白千寒这魔头乘人之危,此时云仙师早已筋疲力竭,只落个身陨道消。多亏得当今清徽宗主蓝辰华……”“放你|娘|的狗|屁!”听客中突然站起一名黑衣披发,头戴纯黑抹额的男子,狠狠一拍桌子,大喊道,“你们这群臭不要脸的仙修,敢诋毁我们的教主!我们白教主法力无边所向无敌,一根指头就能戳死云澈,用不着趁人之危!”在坐的两名少年仙修按剑站了起来,大喊一声:“魔修!”“哼!你们这群只会耍嘴皮子的臭仙修!想当年我们白教主只身一人,杀光你们的八大修仙门派所有人!你们听到我们白教主的名字一个个都吓得屁滚尿流!”那黑抹额魔修抬起一条腿放在了长凳上,高高地抬起下巴,指着仙修怒斥道,“如今我们英明神武的太上神尊面前,你们更加屁都不敢放一个!”“哼!凌尘朔?!他当年不过是我们云仙师捡回来的孤儿!要不是云仙师救他养他早就死了!一个欺师灭祖背叛师门的败类也配这么嚣张!”茶楼里,仙修和魔修正吵得不可开交。茶楼外,一名身白衣仙修从容地走在茶楼门前的青石板街道上。那白衣仙修穿的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白衣,布料粗糙却十分整洁,戴着垂长纱的斗笠,看不见容颜,然而走在路上却偏偏自成一道迷人的风景,恍如洞天雪月清绝。引得路人纷纷悄悄地回头偷看,遐想这般神姿高彻的身形,白纱下究竟会遮掩着怎样绝世的容颜。行至茶楼前,白衣仙修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茶楼的招牌,看到“天目湖茶楼”五个字,便抬足跨了进去。“天目湖白茶。”那斗笠的白纱下传出一个疏梅残雪一般低沉清冷的声音,径自找了个空位坐下。延陵是修仙之圣地,仙修虽经常见,这般天人之姿却是从未见过,店小二看得愣了一会儿,方才问道:“好嘞!客官稍等。”店小二转身离开后,白衣仙修独自一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大堂另一边的吵闹声便传了过来。“狗屁!我们尊上是忍辱负重,才不是真的拜云澈为师!尊上在云澈身边蛰伏多年,就是为了把云澈杀掉!”“呸!凌尘朔就是个无耻败类,把我们师祖的金身藏哪里去了?!”“呵呵,说起这个,你们那个云仙师真是身娇体软,我们尊上每天都艹好多回!!!”听到那边魔修的话,白纱遮掩下的白衣仙修浑身陡然一僵。作为被“艹了好多回”的云澈本人,云澈心中也有自己的思量。这些年发生的事虽然不至于像他们说的那样不堪,但云澈确实隐约有过一些微妙的感觉。云澈本生存于另一世界,在那方世界死后,一个自称司命的人主动找上来,请云澈扮演一本书的反派。这反派任务艰巨极难完成,一面要成为拯救苍生的正道宗师,一面又要做杀人喋血的魔道鬼君,最后还要让实力差了自己好几层的主角凌尘朔顺利越级杀死自己,名震十三洲走上仙道巅峰。辛勤工作八百年终于完成任务,只是不知为什么,大弟子蓝辰华成了仙道魁首,主角凌尘朔反而成了个魔头。这都不是云澈关心的问题,云澈唯一觉得麻烦的是,完成任务得到如今这具新身体后,与原来的那具身体还有感应。不知道凌尘朔这些年在对自己的身体做些什么,自己身上时常会有一些怪异的触感,睡眠之时竟然会隐约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唤自己。这些年来云澈从来没有往那种方面思考,被这魔修一说,顿时坐立难安,心中思忖着得想个办法,将那具身体入土为安才是。突然,云澈被耳边“砰”一声巨响拉回思绪,抬眸看去,那边的仙修和魔修竟然砸碎桌子,打起来了。手中端着茶盘、正准备上茶的店小二吓得连忙往云澈这边跑,脚步一个不稳,便往地上扑去。云澈一手扶住了店小二,一手接住他手中的茶水,轻轻放到了自己面前的桌上。茶楼里原本挤满了听书的凡人,都吓得赶紧四散逃走,堂上只剩下两名仙修和三个魔修。那两名仙修都是少年,穿着清徽宗的绣金缠枝莲白衣,应该是清徽宗刚入门的弟子。三名魔修身材魁梧,腰间法器上乘,一看就是纵横多年的老手。五人打在一处,将整个大堂的桌椅砸了个稀烂。店小二吓得钻到了桌子底下,擦桌子的擦布也掉在了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