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人连声惊叫。走过一趟怨灵世界,不代表能习惯活人瞬间消失。“不看新闻吗,世界早变天了,发生什么都不奇怪。”有人说。麦叮咚端详完那只鱼站起,发顶一热,钟陌执亲密地揉了揉他头发。“南端怨气失衡严重,我过去一趟。鸦会跟着你的。”细碎黑发下的双眸十分沉静,他站的笔挺,就像往常一样准备去平衡阴阳。明知道只需要离开很短时间,但指尖触碰的发丝柔软无比,钟陌执竟然产生了浓烈的眷恋不舍。麦叮咚也觉得气氛怪异。他别扭地拍拍发顶的手,说:“我也得赶紧去店里。”“嗯。”“注意安全。”亲昵地轻吻一缕发丝,钟陌执周身黑雾翻滚,狂风卷起,身影逐渐消失。残余黑雾转瞬变成鸦的模样,在麦叮咚身后亦步亦趋。麦叮咚不敢再浪费时间,抱歉地钻过人群往外边跑。“借过借过。”木香浮动,让人安心。从神秘力量的震撼中脱离,几个人搓搓鼻子,对着麦叮咚背影大喊,“你叫什么?”“麦叮咚!”声音很远,为首的人满头问号,“姓面吗?”跑出地铁站,一向平和安宁的芸虹市像是被丢入泡腾片,警铃、吵闹不绝于耳。处处有人突然发狂攻击路人,埋怨不甘等负面情绪被无限放大。麦叮咚刚跑了几步,肩膀突然被两只枯瘦的手抓住,气流下沉,翅膀扇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跑什么,请您差使我。”嘶哑的声线不能更熟悉。脚腾空,眨眼间就被带到半空。麦叮咚瑟缩地抬首,只见薄如蝉翼的黑色翅翼张开,慢吞吞地上下扇动。“为什么说您?”“您就是您。”鸦低下头,“怎么走。”麦叮咚指了指右边。轿车变成一个小点,建筑在脚下掠过。书店门口横着一把电锯,边上血滴溅落。麦叮咚心一跳,刚刚被放下来,快步用肩膀撞开大门,跌跌撞撞地跑入书店。“大鹅!”店里黑漆漆一片,麦叮咚没注意脚下,被一团热乎乎的东西绊的趔趄,腿磕在矮桌角。那东西不断发出耸动闷哼,听着像是一个人。“大鹅?”鼻尖有血腥味,但他瞬间意识到不是讹兽。大门紧闭,灯忽然啪嗒开启,敞亮空旷的书店内热闹的出奇。鸦收起翼翅,喉咙发出戒备的嘶嘶声,“除怨师。”脚下的男子肩膀渗血,嘴上贴着胶布被捆绑起来。即使无法动弹,他愤怒癫狂的视线也叫人心里生疑。看相貌,是阿吉的前男友,已经失去理智了。麦叮咚被鸦挡在身后,抬起头。三个陌生人站在书架边,嵌入式的储物柜门大开,魁梧的男子抱胸,细细端详里面藏着的的物件。讹兽想要冲到麦叮咚怀里,却被一只手擒住跑不过去。“麦!”他无法挣脱,恶狠狠地咬上男人小臂。“痛!”手一松,那只稀罕的异兽一溜烟跑到麦叮咚边上。金属的摩擦声传来,阴影处走出一人,对方淡定地擦着枪,没有带假发,温看起来陌生很多。他不太习惯地摸摸耳朵,“又见面了。”“温哥?”麦叮咚狐疑,把讹兽搂搂紧,正色看向似乎是领队的人,“请问有什么事吗?”“芸虹市刚加入的除怨师?”“对。”那人清瘦白净,气场却强的惊人。指尖掐着两封信件,他推推眼镜,朝麦叮咚走了一步,“你的信?”“你在哪里找的?”麦叮咚有些愠怒。到处被翻得一片乱,阿吉瑟瑟发抖地蹲坐在角落。“看来是你的。”眼镜男子颔首,“与重犯私通信件,请和我们去聊聊吧。”话说的礼貌,却是一副看犯人的表情。“重犯?”“越狱伤人,穷凶恶极,不是重犯是什么。”男子盯着鸦,死死拧起眉毛,“炸鬼的伴生灵为什么跟着你。”他看向后侧女子,“有这项情报吗?”“没有,芸虹的几位除怨师都很护着他,没按要求提交信息报告。”“温,你应该清楚吧。”温并不回答,依旧擦着枪。鸦对恶意很敏感,咧着嘴压低身体,双目只有纯洁的黑,他警告地哑声说:“没人能带走他。”黑色的细针悬在半空,直直对着为首的人。对方从容不变,平静地叙述:“倒更可疑。你与重犯通信,是否试图帮助他逃出?其中有炸鬼加入吗?”麦叮咚不吱声,扭头看向柜子前面的男子。“这是你哪里来的?”魁梧男子用绒布包裹水晶吊坠,小心翼翼地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