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去杀方锦绣?”薛瑜脑袋嗡嗡作响,努力吸着气,才将这一句话说完,“为什么?”“你不喜欢吗?”薛瑜心口发冷,觉得有些可笑。这样的疯子,为什么会成为书里的统一天下的皇帝?她反握住方锦湖的手,扣住他的脉门,方锦湖顺从地让她握住,甚至还有闲心搔了搔她的手心,他柔声诱哄,温柔似水,“你需要这些,我拿到就给你了,你为什么还不高兴?”方锦湖伸出另一只手,搭上她肩头,身上有淡淡的稻草皂香,拢住薛瑜。原本调香设计里属于阳光的味道却让薛瑜感到一片冰冷。“你这个……疯子。”薛瑜握住他的双手,一翻身将方锦湖过肩摔扔到地上,蹂身而上以膝盖顶住他的后颈,双手反剪。观风阁是木质结构,突然动手响动很大,惊动了一楼守着的侍卫。魏卫河已经借力踩到了一楼屋顶上,往内一看却有些脸红,轻咳一声,“殿下?”“无事。”魏卫河和行动起来的侍卫们都停下了,薛瑜低头看着肩头颤动仿佛在哭的方锦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上下位置有些微妙。拨开方锦湖的散乱头发,却发现他笑得停不下来。“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郎君学得可真好。”薛瑜压着他后颈,飞快拿麻绳把人捆了起来,方锦湖低头看了看自己,勾出一个笑,“郎君喜欢这样?”他身上的官袍早被绳子捆成乱七八糟模样,双腿拉开分别与手捆在一起的姿势十分考验人的柔韧性,腹部到胸口的肌肉全被勒了出来,劲瘦的腰曲起一个弧度,流泻出的蛊惑风情诱人极了。然而薛瑜无动于衷,低头捏住他的下颌,“为什么要杀她?”方锦湖杀方朔、小林氏或者方嘉泽,薛瑜都能理解。但看原书剧情,方锦绣完完全全什么都没对他做过,甚至还曾将一颗少女春心寄托在他身上,两人也算青梅竹马长大,既使背后方锦绣不知道许多事,配合了方朔,可她始终不曾想过伤害方锦湖。方锦湖舔了舔唇,“为什么不?留在别人手里,自然没有自己掌握安全。她留在外面,只会让你变得不安全。”他语调平静而懒散,仿佛被控制住的不是他,他向下蹭了蹭薛瑜手臂,“我的一颗真心,你感受不到么?”全都是鬼话。“噗!”一声闷响被堵在屋子里,刚刚挨了一拳的方锦湖喘了口气,不像疼痛,反倒像是兴奋了起来,“原来,郎君喜欢这样?”薛瑜第二拳落不下去了,她揪住方锦湖衣领,贴近他,审视着他每一个神色变化,“你这样做,和方朔有什么区别?方朔害了你,所以你就要去害别人吗?”她冷淡地扯了扯唇角,眼中毫无笑意,“你以为你很聪明,你懂得很多,你武艺高强,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要别人的命?真巧,方朔也这样想。他应该很高兴,他成功教出了下一个自己,而且下一个自己还是……”“闭嘴。”方锦湖的脸色终于变了,笑意尽敛,他眉头皱起,喉咙收紧,细微的表情变化无一不显示出他想吐的现实。薛瑜俯视着他,“下一个方朔,我是不是该现在就杀了你?”“我让你闭嘴!”方锦湖微弓的腰收紧,猛地原地干拔翻身而起,压在了薛瑜身上。但捆住的手脚难以借力,两人再次重重倒在了地上。被压住的薛瑜单手扣着方锦湖的咽喉,他却没有了下一步举动,闭了闭眼,贴在薛瑜颈间的吐息有些无力,“我不是他。”“别生气,我只是、我只是习惯了。”方锦湖贴着她,想要解释,却觉得解释无力而苍白。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他吸了口气,咽下满口腥甜。“别生气。”方锦湖又重复了一遍,耳鸣带着他陷入狂乱之中,他不清楚自己如今说话声音像幼兽呜咽,只记得在疼痛吞噬他的意志之前,要努力往旁边挪开。薛瑜原本压着火气在耐心听着问题神经病大龄儿童的反思,在汗水打湿了她衣领时,忽然意识到不对。突然汗流如注的方锦湖和他努力撑地往旁边挪去的动作都显示着他的反常,她翻身坐起,闻到牙关紧咬的方锦湖口中的血腥气,给他勒住嘴巴,才起身出门唤了一声流珠,“之前多拿的那份阿玥的药,悄悄去煎了。”流珠看得出里面应该是刚打过一架,立刻应下,“我亲自去盯着。”薛瑜呼出口气,回来时,被她丢在地上的方锦湖已经蹲在角落,手握成拳,神经质地向外挥舞,仿佛虚空中有什么逼近的怪物需要他去打斗,勒住嘴巴防止他痉挛咬舌的绳子被咬断,麻绳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