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历帝却突然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你是为?了你那个不成器的?母亲……你是为?了那个贱人才和朕作对!!”
“我给她王后之位,给她?无上荣宠,她?的?儿子是太子,女儿是公?主,她?还?有?什么不满足?!”他一边说着,却咳出一口血,落在明黄的?绸缎上,“她?欺骗朕,所以连你也要和朕作对……”
“我太衍国没有?女人登帝的?先例,我已经拟好遗诏,若朕身死?,传位十四皇子……你休想谋夺朕的?天下!”
公?冶焱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份诏书,扔到他手边:“你说的?遗诏是不是这个?”
“十四弟才七岁,怎可当此重任?陛下,你糊涂了。”
历帝瞳孔一缩,慢慢坐起?来,举着颤抖的?手,指向公?冶焱:“你……你敢……”
公?冶焱当胸一踹,将他踹回龙床之上:“我不敢?我为?什么不敢?”
她?向来温和谦卑,此刻目光却淬了毒一般:“早在你强占我母亲,将她?囚禁深宫,又要把我投海祭祀时,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不是女人要谋夺你的?天下,是你把我逼得毫无退路,逼我不男不女,不人不鬼地活了二十年!”
她?一边饮药失声,装成男人,一边艳冠天下,当修真界的?美人,和公?冶辨上演什么父慈子孝。
她?原以为?公?冶辨是慈父,可是他在深夜召公?冶嫣入宫为?他跳舞;他原以为?公?冶辨爱极了母亲,所以才将她?逼疯囚禁,可献舞的?公?冶嫣被迫穿上摇光公?主生前的?衣物,亲眼看见他痛哭失声,醉态朦胧,振振有?词。
后来她?终于明白,公?冶辨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个人渣。
就是这个人渣,生生毁了这许多事,许多人。
“不妨告诉你,当年被你投海祭祀的?男婴并没有?死?,此时此刻,他就在你的?寝殿外?,等?着你的?死?讯。”
匕首冷光闪动,朝着公?冶辨的?胸口刺去,公?冶辨微微一愣,耗尽力气躲开,顷刻肩膀就见了红。
听说妹妹的?孩子还?活着,竟连受伤也不顾,只喃喃道:“你说什么?谁还?活着?”
公?冶焱恶心透了他这幅神情,举起?匕首再刺,却听“刺啦——”一声,公?冶辨竟抽出枕下长剑,与她?缠斗起?来。
太衍国尚道,他生前修为?颇深,只是病重?羸弱,性命垂危,此刻受了刺激,竟然凶悍异常,提着剑往寝殿外?而去。
“是那个小贱种……他怎么还?活着?摇光死?了,他怎么可以活着?!”
“朕要杀了他!”
公?冶焱猛扑上去,将匕首刺入公?冶辨的?后背:“你真是个疯子。”
公?冶辨吐出一口血,竟将公?冶焱生生震开,“咣当”,带血的?匕首被他从?后背抽出,丢在地毯上,他提着剑,疯了似地冲出门去,一把推开寝殿大门!
公?冶焱瞳孔一缩,往外?追去:“季则声,小心他的?剑!”
谢轻逢刚把合体?期修士刺个对穿,禁锋剑才从?尸体?上抽出,就看见一个佝偻愤怒的?人影推开门来,目光直直落在季则声身上。
季则声刚杀了三?个人,衣上沾着血,蒙眼的?青纱也脏了,一边取下塞回?袖中,却陡然听见开门声,还?有?公?冶焱的?声音,他微微一顿,随后察觉到一道愤怒的?杀意。
公?冶辨提着剑,看着满地尸骸,身后血迹淋漓,他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是盯着季则声。
“季则声…你姓季…你就是那个小贱种?”
“你怎么没死?……你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
季则声看不见,听他这么问?,不由愣在原地。
谢轻逢皱起?眉,提剑走过去,还?没动手,就见公?冶焱从?寝殿中走出来,她?半张脸都是血,拾起?脚边的?长剑,朝着公?冶辨的?背影走去。
“我明明把你扔进了海里……要不是你,滟儿怎么会?和她?的?亲哥哥反目成仇,都是你……都是你……我要杀了你——”
他才举起?剑,声音却登时停住,一低头,却见长剑从?胸膛穿出,他张了张嘴,却吐出一口黑血来。
公?冶焱自他身后步出,一脚踹在他的?后背:“老东西,你死?是不死??”
他猛扑向前,膝盖落下去,半跪在季则声身前,血泪从?眼角滑落,却只是呆呆地,怔怔地看着季则声的?脸:“原来你和她?长得这么像……连眼睛都这么像……”
他一边叫着“滟儿”,一边强撑着站起?来,伸手去碰季则声的?脸,目光隐现痴态:“我的?好滟儿……”
谢轻逢下意识上前,把怔愣不解的?季则声拉进怀里,公?冶辨举起?的?手在空中悬停片刻,终于重?重?落下。
他跪在满地血泊之中,垂着头,再也不动了。
季则声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奇怪,公?冶焱道:“焱儿?他在叫谁?”
公?冶焱却走上前来:“非是叫我,摇光公?主的?全名叫公?冶滟。”
季则声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