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公子涕泪横流,果然又?改口:“两位祖宗可怜可怜我吧,您二?位要是真的厌烦我,过了忍冬桥,我即刻就滚蛋,不再纠缠你们半刻!”
忍冬桥,他们先前来雪域时?也曾路过,雪域外又?黑湖环绕,忍冬桥就架在湖上,是通往雪域的必经之路,他突然提起?,二?人?皆是不明所以。
季则声道:“怎么了?”
那秦公子却一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不知道?”
季则声摇摇头:“不知。”
他这几日都在给师兄做吃的,然后?缝缝补补,不曾刻意打?听消息。
“下雪域的路被?堵了!听说那藏镜宫的魔修驻扎在忍冬桥对岸,设阵截杀从雪域下来的修士,不少仙友已经在大阵中殒命,逃回来的也全都被?挖走了金丹,沦为废人?一个!”
“你们没发?现这几日客栈里?的修士越来越多么?其实都是被?困在此处,不敢下山了!”
“我昨日问过客栈老板,他说碳火和粮食都不够了,我们再不下山,会被?活活冻死在山上的!”秦公子没想到他们二?人?竟能悠哉悠哉成这样,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季则声一听,忽然道:“那薛兄和家主他们……岂非凶多吉少?!”
谢轻逢也一顿,要真如此,那恐怕凶多吉少。
秦公子却道:“他们离开得早,应该无事,那些魔修是在他们离去后?的第二?日才在忍冬桥上建起?结界的。”秦公子只恨那天没咬咬牙一路走出?去,如今腹背受敌,追悔莫及。
“好歹毒的心肠,他们知道每年?为了雪莲而来的修士成千上万,所以就在出?口设阵,等?所有人?都耗尽气力打?算下山时?,再一网打?尽,”季则声不由道,“先是派人?攻上七弦宗,后?潜入仙首会暗杀年?轻修士,如今又?在雪域外设阵截杀修士……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谢轻逢也想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别人?不知道,但?谢轻逢再清楚不过,穿书过来后?,他就勒令藏镜宫上下收敛,修炼也只可猎杀魔物,不可伤害人?命,七殿主人?每天无聊到只能在议事堂群|殴,怎么可能有胆子做这些事情。
可这一桩桩一件件,像是要断正道生路一般,还全都嫁祸在藏镜宫头上。
而且根据季则声给出?的线索,这群冒牌货至少十年?前就出?现过,如今再三?行动,谢轻逢更不能不多想。
原主也是废物,被?人?借着藏镜宫的名做了那么多坏事也不管管,知不知道一个品牌的口碑有多重要,纯废物。
在心里?吐槽完,谢轻逢面上却不显,季则声还是担心西陵一行人?的安危,但?谢轻逢重伤,于是道:“不然师兄留在此处,我去山下一探究竟。”
谢轻逢摆摆手:“不必,我与你同去。”
季则声却道:“可是你的伤还没好,又?是筑基……”
谢轻逢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筑基怎么了?你是不是嫌弃师兄筑基是在拖你的后?腿?”
季则声一顿:“不是……我只是……”
谢轻逢打?断他:“那就走吧。”
只留下个一脸不解的秦公子,雪崩那日,谢轻逢御剑穿风而来,一手拉着薛逸清一手提着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那等?气度修为,怎么会是筑基修士会有的?
可他与此二?人?不相熟,自然也不好多问,只是夹着尾巴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敢说。
直觉告诉他,跟着这个筑基期的比较有前途。
客栈在山腰,而忍冬桥在山脚,雪天风大,御剑难行,想要下山,必得再行一段路,好在山路宽阔,行来也不艰难。
季则声顾念着谢轻逢的剑伤,自然一路嘘寒问暖,才行不到一刻钟,忽听得几声马蹄响,却是有人?驾了车马而来。
来雪域寻宝者不乏世家贵胄,只见那马车亮堂堂金灿灿,好不气派,引路驾车的马也不是凡马,竟是些似马又?不似马的妖兽,在这冰天雪地刺骨寒风中不见缩瑟,竟是昂首挺胸,呼出?一口气,竟然是带着火光。
秦公子指着马车上的图案,叹道:“这不是太衍国?皇室的图腾么?”
谢轻逢一顿,暼他一眼,又?瞥了一眼马车。
那马车在二?人?面前停步,有人?掀开车帘,温声道:“下山的路途还远,三?位可要与我同乘一段?”
季则声和秦公子都转头看他,谢轻逢看看路有看看雪,微笑道:“多谢。”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三?人?上了这驾华丽宽敞的马车,只见正中坐一人?,戴着明黄金冠,披着狐皮大氅,气度不凡,一看便是非富即贵,他拱手一礼,倒是温文尔雅:“马车狭窄,三?位自便。”
季则声道:“多谢。”
谢轻逢才看见他第一眼,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这位明黄的公子坐正中,谢轻逢和季则声在左,秦公子闷声在右,耳听着马车外的小厮又?驾车下山,谢轻逢将马车内来回打?量一遍,忽然道:“敢问尊驾如何称呼?”
那明黄的公子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免贵姓公冶,公冶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