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无心?顿了顿,沉声?道:“是我?小妹。”
在她之?前,西陵世?家?从未出现过?女家?主。她们这一辈人才辈出,同?辈男子为了继位无所不用其?极,因内斗死?的死?伤的伤。
她是庶女出身?,身?份低微,更无法继位,故而为躲避争斗远赴雪域,潜心?医术。
谁知她的亲族兄弟为了让她同?其?他世?家?联姻,竟将?她骗回西陵家?囚|禁起来,她异母同?父的小妹偷听到此事,连夜偷了钥匙将?她放出来。
她才出城门不到半日,就听闻她的小妹和其?他世?家?子弟联姻的消息,她急急忙忙赶回,却只见她十?四岁的小妹被囚禁在地牢中,遭受身?体和言语的侮辱。
“我?的猪狗堂兄们知道我?性情刚烈,本打算让和我?通婚的世?家?弟子先强迫我?同?房,夺走我?的清白,但是他们到时,却只见空荡的地牢,恼羞成怒之?下?,就折磨了我?的小妹。”
“我?一心?避祸,却把祸留给我?的小妹,她被那个畜生凌辱,修为尽废,根基全毁,是我?对不住她。”即便她后来手刃了十?数亲族,又将?那世?家?公子捉来,将?他那个玩意?儿一刀刀切下?来,当着面喂给了狗吃。
可她的小妹却终身?尽毁,寿命单薄。
怪不得原著里季则声?与西陵无心?初见,会是那暗无天日地牢,被折磨濒死?,痛不欲生。
原来那些不曾补足的剧情,不曾提及的缘由,一切有迹可循。
“我?不是男人,也不会学男人天天把正道邪道挂在嘴边,我?不拆穿你,只是因为你和我?看?见的其?他人没有分别,缘多孽多,眼见为实?,我?只为心?而活。”
她紧了紧拳头,双膝跪地,脊梁却不曾塌下?半分:“谢轻逢,算我?求你。”
高傲之?人的膝盖千金不换,西陵无心?从来孤傲,哪里有如此卑躬屈膝的时候。
谢轻逢道:“你要想好了,若来日事发,你西陵世?家?很容易落得个正道败类,邪道走狗的骂名。”
西陵无心?道:“但求宫主救我?小妹一命。”
谢轻逢沉默一阵,道:“行吧。”
西陵无心?刚要谢,谢轻逢却道:“要我?帮你偷莲子可以,你不准干涉我?和季则声?,他要是晚上来找我?一起睡觉,你也不准管。”
西陵无心?咬了咬牙:“……”
谢轻逢道:“这种事家?主不会做不到吧?”
西陵无心?不情不愿地同?意?下?来:“……可以。”
“好了,没事你可以走了,让我?的小师弟来找我?。”谢轻逢惬意?地躺下?了,不像个伤重的病人,更像个等人伺候的大爷。
西陵无心?屈辱地离开了房间,似乎对谢轻逢的不要脸有了更深一层的见解。
谢轻逢喝了雪莲熬的药,只觉得丹田热热的,凭空生出几分困意?,他闭目养神,等着小师弟来推他的门,谁知等了好久也不见人影,竟就这么沉沉睡去。
再次醒时,已是明月高悬,他们就住在雪域外,盖因每年都会有修士来雪域寻宝猎妖,所以雪域外建起了一片客栈屋舍供修士落脚,此地终年飞雪,十?分寒冷。
谢轻逢榻边取暖用的炉子已经凉透了,掀开被子也觉寒意?逼人,他如今不能运功,只觉四肢僵硬,动弹困难。
可是又看?看?紧闭的门窗,凉透的暖炉,就说明他夜里睡着了也没人管。
季则声?那个罪魁祸首居然就放任被他一剑捅去半条命的师兄停尸似地躺在房中。
小没良心?的。
他一边想着,越想越烦,正想起身?,却听远处传来“吱呀”的开门声?,随即是轻悄的脚步声?,做贼似的。
他心?下?一动,闭眼躺好。
那人进了屋子,先是添了暖炉里的碳火,又蹑手蹑脚替他被一层层被子盖上,往被窝里放了几个暖乎乎的东西,见谢轻逢沉沉睡着,才松了口气。
谢轻逢却暗暗皱眉,心?道:“这小子怎么不说话?”
见暖炉热起来了,对方踌躇半晌,移步出门,竟是打算悄无声?息地来,再悄无声?息地走。
谢轻逢哪能让他如愿,心?念一动就有了主意?,他闷咳一声?,翻了个身?,竟直直滚下?了榻,季则声?看?得眼皮一挑,来不及去接,谢轻逢突然滚落在地,闷哼一声?,就这么不动了。
竟是直直摔晕了过?去。
季则声?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扑过?来,把人抱了起来。
谢轻逢比他高出半个头,看?着瘦但抱着重,他又担心?碰到谢轻逢心?口的新伤,故而轻了又轻,慢了又慢。
好不容易把谢轻逢抱上了榻,他又认认真真把被子一层层盖好,借着黑暗,谢轻逢眼睛睁开一条缝,却看?见季则声?黑暗中一道颓然的轮廓,才半个月,身?形居然看?着瘦了些。
他一愣,怕季则声?又要走,登时翻了个身?朝内,朝内会压迫到左胸的伤口,对恢复很不利,季则声?拿他没办法,又脱了靴子上床,打算把人轻轻翻过?来,然而才碰到谢轻逢的左肩,手腕就被人捉住。
“小师弟,你偷偷摸摸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