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白朗一个小组之后,每一次轮到他们组夜巡的时候,基本上最后顶楼的检查和汇报收工都是白朗主动承担的。
此时走廊里一片漆黑,白朗看着灯光远去,同僚们下了楼梯,他才转身提着夜灯朝着最后一层走去。
与平时有些不同,除了夜灯以外,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纸袋,是他今天赛后出校买回来的,里面装着一个有些长的毛线帽子。
他走到顶楼一间寝室门口立住,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敲了敲有些厚重的木门。
“查房。”
房间里岳图偷偷摸摸的缩在被窝里玩手机,正在论坛里翻得起劲儿呢,就被门外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11:08,和从前每一次一样,不多不少。
“来了,来了。”利落的一个翻身,将枕头上白狼的抱枕往被窝里一塞,鼓起一个大包来,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慢吞吞的挪去给人开门。
门后的走道上黑漆漆的,只有个高大的身影提着个夜灯静静的伫在那儿。
昏黄的夜灯,将两人的面孔照亮,岳图望着脑袋去看白朗的脸,想起今天下午比赛的事儿,尴尬的朝他笑了起来,莫名的透着点儿傻气。
“嘿嘿,你来啦。”
白朗低着头,回望身前冒着傻气的发小,直接忽视了他没有营养的对话,看着他熟悉的黑头发白皮肤,圆乎乎的杏仁眼,翘翘的鼻尖上缀着颗褐色的小痣。
他记得小时候,街坊们都把这儿叫做美人痣。
白朗目光飘过那颗痣,面无表情的摸开了灯,也不管面前有个人挡着,熟门熟路大步流星的就进到岳图房里去。
他眼神不着痕迹的瞟了眼岳图床上熟悉的一大包,才四处粗略的查看一遍。
嗯,没漏水、没火灾隐患、没藏人
白朗心里十分满意。
岳图就在门口傻站着,其实他这是紧张的,自从见着白朗会莫名其妙的暴露拟态开始,他一见白朗,就像耗子见到猫,浑身不自在,草木皆兵的生怕下一秒尾巴和耳朵就招呼都不打的给你钻出来。
在外面还好,虽然暴露拟态很丢人,但不会像现在一样,安静闭塞的空间里连两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白朗像往常一样检查一圈就走到岳图跟前,一如既往的摆出一副居高临下模样,将一个纸袋丢到他怀里。
“你最近,什么毛病?”
岳图扒拉着纸袋,心不在焉道:“不清楚,反正过几天就该好了呗。”
他拿出一个毛线帽子,打量几眼,就往头上戴,发现大小还刚刚好,眼睛亮晶晶的乐乎起来。
“这事你给叔叔他们说了吗?”对于岳图漫不经心的态度,白朗看的皱起了眉头。
“他们?”岳图撇嘴,“说不定我死在外面也不会管我。反正反正做向导又没意思”岳图说着气话,其实只是嘴硬,心里很虚,他最近和家里闹翻了,就因为他不想做向导,想转专业去学农作物培植。
准确来说,他的目标是做个菜园园主,主要种萝卜那种。
岳图只顾着自己生气,却忽略了白朗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