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一个漂亮的外国护士微笑着对他说了什么,他听不懂,似乎是意语。
他问了句这是哪,用的英文。
护士笑了笑离开。
他又陷入沉眠,醒来时看到了那张脸。
比两个月前,似乎多了点沧桑,还多了一道疤,穿着成套的西装,目光温柔,轻声的喊他:“宝宝。”
苏悯不想理他,偏过头去,左眼的眼泪流出经过右眼眼眶最后浸湿在柔软的黑色头发里。
两侧没有剪的头发有些长,衬得苏悯有种意外的娇弱。
他听见云鹤的叹气声,满汉自责:“宝宝,不是说好不会生哥哥的气吗?”
苏悯嘴硬:“你骗我,叫宝宝也没用,我就要生气。”
他的声音比两个月前更虚了点,还带点哽咽,听起来又软又绵,只是还不肯转过头看,看起来是真生气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似乎是解扣子。
“宝宝”,云鹤叫了一声,握住苏悯的手。
同苏悯一比,他身上的温度可以说是滚烫,苏悯的掌心贴着一块有些凹凸的肉,他对云鹤生不起气来,方才也只是委屈极了,此刻好奇的用指腹触摸那块软肉,有些光滑,和四周的皮肤触感并不一样。
摸了大概半分钟,苏悯才隐约觉得这是伤疤。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他脑海,他也顾不上生气委屈,直接转过头去要看,可云鹤动作很快,立马合拢了衣服。
“宝宝,很难看。别看。”
苏悯没哭了,两只通红的眼看着云鹤,一字一句倒也有了那么些严厉的味道:“我要看。”
云鹤根本无法拒绝这样的苏悯,又叹了口气,展示着他心脏位置靠下的一个伤口。
似乎是枪伤,苏悯分辨不出来哪种子弹,但只看它的位置,也知道云鹤面临的是怎样的险境。
他不明白,只是出去两个月,云鹤怎么会这样。
他挣扎着起身,心疼的摸着那块伤疤,偏偏到了这个时候,他是难得的坚强,也不哭不闹,就那样看着云鹤。
没有责怪,没有生气,只有心疼。
云鹤立马穿好衣服,原本只是想用这块疤博一下可怜,可不是让苏悯伤心的。
“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宝宝别委屈好吗?不小心中弹了,才耽误了一个月时间养伤。”
云鹤把苏悯抱到轮椅上,推到外面。
这是地中海边的一个小镇,安静又优美,适合养病。
他给苏悯讲了一个故事,关于一个黑手党首领如何为了爱人甘愿屈尊降贵跑到异国他乡做一个小小的助理的故事。
苏悯听的很入迷,尽管在最后的时候脑袋有些昏沉有些事情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