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冷阳穿透玻璃,折射落进房间里,刚好映照在“离婚协议书”五个字上。
那几个字逐渐模糊。
眼前水雾弥漫,心脏在一瞬间跳停。
隔了许久,许清竹才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她正在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无果。
因睡眠充足难得拥有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安静的房间里,许清竹坐在椅子上,将便签上的话看了一次又一次,直至眼中水雾弥漫到什么都看不见。
她缓缓闭上眼,眼泪掉在a4纸上。
这是海舟市冬日难得的艳阳天。
许清竹木讷地在房间里坐了一天,手机开了勿扰模式,也一天没吃饭。
直到夜幕降临,整座城市陷入黑暗,路灯又在一瞬间亮起来。
就像是往黑暗中照进一束光。
可偏偏,许清竹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梁适早上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破晓之前开车绕了小半圈海舟市。
看到朝阳落在俞江大桥上,还看见这座城市的黎明。
一切似乎都显得生机勃勃,但她无意欣赏。
最后没地方可去,买了酒去找赵叙宁。
彼时的赵叙宁还在熟睡,顶着炸起来的头发不耐烦地给她开门,声音沙哑,咬牙切齿地说:“你最好有事。”
“我离婚了。”梁适站在门口沉声道。
赵叙宁一怔,睡意和起床气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意思?”赵叙宁在后边关上门。
梁适把买来的酒放在茶几上,苦笑着耸了耸肩:“就是字面意思。”
“证拿完了?”赵叙宁问。
梁适:“……也还没。”
“那算什么离婚?”赵叙宁捋了一下头发,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发圈,随手把头发扎起来,“不过你跟许清竹不是热恋期么?怎么会吵架?”
话音刚落,梁适便沉声道:“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
赵叙宁扎头发的手一顿,然后又不疾不徐戴上眼镜,眼前景象才算清晰了些。
她也没理梁适,径直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时梁适正在喝闷酒。
赵叙宁走过去也开了一罐,“所以呢?”
梁适:“……”
也倒是没想到赵叙宁接受如此良好。
她以为起码会问一下原因之类的。
不过这样也好,梁适来找赵叙宁就是因为她永远有分寸和边界感,把她当知心好友的时候,可能会被她有些冷漠的态度伤到。
但在遇到这种事情时,就会觉得有个赵叙宁这样的朋友太好了。
永远不会多问。
“没地方住。”梁适说:“到你这儿来挤几天。”
赵叙宁闻言拿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是关机状态。
“不去工作?”赵叙宁问。
梁适摇头:“刚杀青一部,看这几天有没有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