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里常出入她院子里的人极少,远山带着两个女奴捧着一如雪色的柔软之?物进了房。
房外的白雪没过了脚踝,远山拂干净了身上的雪和踏干了脚下的水才进去的,“夫人,东夷那边回信了。”远上将声音压低,“将军未做解释,只是托人捎了口信。”
远山见着?帘子里内房的人一动不动,心中无奈的叹着?气,挥了挥手,女奴将雪白的狐裘小心撑开?,“这是上次王赏赐给将军的,将军走前?太急忘记了,看到下大雪才记起。”
坐在?炭炉旁边的女子发出颤笑?,笑?的荒凉,“前?脚递休书,后脚就”
几日前?沫城下了初雪,天空中下着?雪,东夷来了信,信里道着?绝情,信外透着?她的心伤。
才从?王宫回来,原以为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偏偏所有不愉悦都撞在?了一起。
偏偏宫里那位不允她去东夷,以他的性命要?挟,比起答案,比起解释,她更在?乎他的安危。
这情啊,就如同债一般,她要?怎么还。
“兴许将军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是不能告诉我的吗?”
远山也不明白,感情到了她们?这般,算是相濡以沫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生死吗?
答案,只有亲手写下休书的人知道。
东夷边境是薛国,大禹车正?奚仲始封薛,东夷临东海,乃是沿海部?族,这些年的发展部?族兴盛疆域辽阔,已是与西周一般的大患。
被剥夺了封地后,说是镇守,然朝臣都认为镇南侯是被流放到了东夷边境,天子不仅打压宗室,压的更是那些握大权的重臣。
薛地的雪刚化,嫩绿的新芽就从?泥土里钻出来了。南仲在?薛地最东南带兵驻扎,东夷回暖的海风时不时会?吹向营地。
“细作回了密信。”空山将一件绣纹的衣服递给南仲。
衣服底角绣纹从?左齐整的绣着?直到最右边纹路变乱,于是南仲深皱眉头。
“将军,前?去侦查的斥候回来了。”帐外军士轻声道。
“进来。”
如今与东夷是僵持期,既不战也不来往,斥候行事都是万般小心,所以都是挑的伸手好机敏的人。
来人是个十多岁的少年,瘦小,脚步轻盈,身姿像个女子,身上还有些干草树枝没有清理干净。
“东夷营帐那边如何了?”
少年先是喝了南仲桌子上的水,然后一抹嘴唇,毫不客气,“与先前?无异,想来近期也还不会?有动静,不过好像东夷最近有喜事发生。”
“喜事?”
“在?大河附近遇到了一个洗衣裳的奶奶,就去问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