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闻侧过脸去,亲吻许涵昌的手心:“许哥,我错了。今晚我装脚受伤,一开始是为了甩掉那个讨厌的同学,后来是,是为了”许涵昌在黑暗中摸了摸他的脸,示意他继续说:“嗯。”“我就是想骗你。”卓闻自暴自弃地说。许涵昌不明所以:“???”借给卓闻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跟许涵昌解释具体原因,只能说:“就是想骗你亲热。”许涵昌嗐了一声:“多大点事儿,你直接跟我说,我会不同意吗?”他又想了想:“就算不同意,也不至于气哭吧。”“哭、哭怎么啦。”卓闻抱着膝盖,往床边的墙上看,“你没哭过吗?”“没有啊。”卓闻气得叹气,直接转了个身,冲着墙坐着。许涵昌拼命忍住笑,裹着被子爬到他面前:“好啦,我们卓闻还是十九岁的小宝宝呢,哭一哭很正常啊。”卓闻恼羞成怒,反身把许涵昌压在了底下。幸好卧室的床结实,不会发出什么声音,卓闻非常成功地让许涵昌也流了点眼泪才善罢甘休。屋里弥漫着淡淡的情欲气息,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再次安心地沉沉入睡。认同爷爷带了不少新鲜的农产品,他坐在客厅的小马扎上,一样一样地从蛇皮袋子里掏出来。“爷爷,都快过年了,我在这住不了几天就要回家,你给我带这么多吃的干什么,我又吃不完。”许涵昌皱着眉头说。许爷爷耐心地把带来的醉冬枣放在窗台上,把几个礼盒摆放整齐:“这是送给小卓的。”许涵昌脸红了,他看了一眼在厨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卓闻,不自在地说:“送他干什么。”许爷爷露出一个过来人的微笑:“小卓瞒着你做了好事,他不让我跟你说。我琢磨了好几天,还是要让你知道比较好。”许涵昌不明所以,难免有点紧张:“啊?”托卓闻的福,如今他每每听到卓闻干了什么好事,心里都慌得很。“我们村子那边的那片地,好像是小卓的公司买下来了。”许爷爷乐呵呵地说,“他们公司去签合同,说是以后要以后改造成医疗城和福利院。前几天图纸都竖在村口,我们村都不用搬走。”许涵昌倒真是意外,他并没有跟卓闻提过这件事。“爷爷,他们公司可能就是,就是看上了那片地而已,也不一定是他的功劳。”许涵昌含糊其辞,试图转移话题,“咱村里推倒的墙怎么样了,咱家没事吧。”许爷爷非常不赞同:“怎么这么说呢,小卓功劳大了去了。”许涵昌有点紧张,他从来没有跟爷爷说过卓闻的家庭背景。他实在是不想再见到那些不怀好意的揣测眼神,更怕爷爷猜想,他是为了钱才和卓闻在一起。即使他知道,亲手把他抚养大的爷爷不会这么想。“小卓肯定是跟他们公司老板说过这个事儿,说不定还找了关系,要不然怎么能这么顺。”许爷爷喘了口气,接着说。许涵昌心里悬着的大石头咣当掉在地上。他讪笑着附和:“那有可能——肯定是!卓闻跟他们公司老板关系还不错。”许爷爷听许涵昌说过已经修饰过的和卓闻高中短暂过往,知道卓闻是城里孩子,家庭条件不错。但也仅此而已。因此才会把卓闻误以为是公司的秘书或者什么办事员。在他的观念里,大老板就算是有意做好事,让村民体检也好、买下村民附近的地皮也好,都不会亲历亲为,肯定是手下有很多人为他办事。许涵昌巴不得有这么一个误会,好不容易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也不再提嫌爷爷东西拿的多这回事了,乖巧地答应一定要送给卓闻。“涵昌啊,在家我和你二爷爷聊了好几回。你这种情况,也不用自卑。”许爷爷终于把东西整理完,仔仔细细地将空空的蛇皮袋子叠起来,用细棉线系好,“人和人这个缘分,还是得认。你小诺叔叔就是这样的,他为了娶媳妇,折腾得掉了半条命,最后也没成。倒是和现在这个男的,一直安安稳稳,日子过得好好的。人就这么一辈子,只要自己过的好,管别人说什么呢。”许涵昌被迫接受了半小时的同性恋认知教育,他听得煎熬,许爷爷说得也结结巴巴。这些话,他在卓闻为了救许涵昌被砸伤的那个晚上开始,直到来城里的大巴车上,不知道捋过来顺过去想了多久。到最后,他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不像你二爷爷,我不逼你。涵昌,从小到大,咱们家多多少少委屈了你,幸好你有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