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臻正要去拾它,被李昂给制止了。“屋子里的一切东西都别动,你先换身干净的衣服,把头发弄一下,我们立刻去医院。”和腿比起来,李昂更担心老童的脸,有几处小块地方的皮貌似已经被烫熟了,轻轻一撕就能掉下来,必须赶紧处理伤口。刚才手足无措的童臻现在终于找到了方向,愣了片刻后立刻上楼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又稍微清洗了头发上的汤和油,和李昂带着神情呆滞的老童直奔医院。四环内最近的公立医院距离小区2公里,路上的交通信号灯一绿到底,李昂便趁着天全亮之前一脚油门踩到底地把老童送进了急诊室。挂号缴费所有流程10分钟之内搞定,李博士拿着一张医院的□□和各类单据,疾步匆匆地回到了急诊室,守在了咬牙不喊疼的老童身边。取玻璃片是个复杂的活,急诊室8点前当班的都是年轻医生,手法不是特别轻熟,本来老童认为自己可以咬咬牙忍住这痛的,毕竟腿都锯过一条了,几个小洞洞肯定是不在话下的。但是当这位白衣男天使用镊子反复地在他肉里摩擦之后,他实在忍受不了了。“上麻药吧,麻烦快一点,叔叔年纪大了,受不住这些疼痛。”李昂看着老童扭曲的五官,替他做了决定。老童咝咝地喊疼同意,童臻在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三个人里唯一清醒的就是博士了,不听他的听谁的呢。医生觉得这样甚好,省得他在没有被麻醉的皮肉上操作放不开手脚。除了腿,脸上也是重点治疗部位,处理烫伤部分的护士虽然比医生老道,但年近五十的老童上下一起被折腾,感觉自己半条老命已经休矣。老童包扎完伤口,已经是医院人满为患的时候了,各种症状的病号和家属在医院大楼里川流不息,老童觉得很不自在,直呼想回家。“回家也可以,他的伤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每天换药就行,只要有条件接送,现在就可以回家了。”年轻的医生分析了老童的症状,建议他们回家休养。但是童臻犯了难,她今天的夜班机要赶到横店,明天新戏开拍,她根本不可能每天接送老童来换药。“没关系,我就住你们对面,我来照顾童叔,每天换药是不成问题的。”李昂自告奋勇。童臻没有同意,她不确定这是个好提议。老童很惊讶:你这个混球怎么会住在我们家对面?李昂看出了父女俩的心思,并不勉强,“你也可以和剧组请假一星期,留下来陪童叔,不过据我所知,推迟开机除非是不可抗力因素,否则是要赔偿剧组损失的。”这点童臻倒不否认,可是她也不愿意被人这么牵着鼻子走,于是她狠狠地瞪了李昂一眼:你威逼胁迫的本事还真是一点没退化呢。“哎呦,要赔偿,赔多少?”老童感觉自己拖了女儿的后腿。“少则十几万,多则上百万吧。”李昂说。“啊,”老童感觉自己要犯心脏病,这么多钱,他和女儿怎么赔得起!“没事,你出差去吧,爸爸自己能行的,实在不行,我就打车来嘛。”老童积极表态。“实在不行,还有我愿意当司机。”李昂也表态,虽然他知道老童是不愿意自己做司机的。童臻皱眉思考,片刻后便想开了,“爸爸,我去拍戏,明天让甘璐来接送你。”她说完便向李昂道了谢,一码还一码,要不是今天他鼎力相助,老爸现在估计还在厨房起不来呢。但是她也不愿意再承李昂的情,省得刘允诺下一次回国,她再伤心一次。☆、留守因为老板已经连续几天无故迟到缺岗,b-one的员工正在聚众猜测平时和太阳一样稳定运行工作的李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搞不好是刘允诺又回来了。”一筒拍了拍肚皮,在他心里,他还是觉得老板的白月光一直是刘大小姐没错的,因为不管是白玫瑰还是红玫瑰,得不到的才是最能骚动的。“不可能。”元林和许印恒异口同声地否定了他的想法。去过美国的人都知道李昂在那边发生的改变有多大,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他却明着做了,他甚至在搭上安德森之后直接就和刘允诺断了联系,可以说是渣男中渣得三观最正的人了。“难道是,老板父母回来了?”黄发摸着下巴,感受胡渣给之间带来的摩擦,想到了一个比美国更远的地方,芬兰。李昂上了大学之后,他爹妈就一起移民北欧去了。当年他老妈作为交流医生被芬兰政府列为优秀人才引进国内,留下他爹一个人照顾还在上高二的儿子,老李那两年出门是律师,回家是爹妈,好不容易盼到儿子考上了国内一流名校,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和老婆双宿双飞了,李昂成了被抛弃在首都的留守儿童……呃,是有志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