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醒来时,谢绥腰上横着一只胳膊。
他和瞿成栋刚开始在一起时,两个人还是愿意抱着睡的。但从前年开始,两个人睡觉的时候就是背对背了。
那会儿谢绥有些不开心,也问过瞿成栋为什么要和自己背对背睡,但被瞿成栋糊弄了过去。
瞿成栋说,那是因为他们已经很熟了,老夫老妻的,抱着睡多肉麻呀。
谢绥当时刚毕业,还不知道人心险恶,只一味地相信着瞿成栋说的所有话,一骗就被骗了这么多年。
他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子,可腰上的那只手臂却更紧了。
“陈与山。”
谢绥刚醒,嗓子还是哑的,声音有些低:“手拿开。”
陈与山在他身后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唧声,像是在和他讨饶。
谢绥只能抬手去搬陈与山的胳膊,却被人箍住了手腕。
陈与山的手很有力,比谢绥的大了太多,手背上青筋凸显,骨节紧紧地贴在谢绥的手背上,灼热的气息烫得谢绥心跳有些乱。
他觉得有些不自在,只能去推陈与山的胳膊:“陈与山,你再不醒要迟到了。”
好像只有这句话才对陈与山有用,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有些迷茫地看了谢绥一眼:“什么?”
谢绥好不容易才从他的胳膊下挣脱出来,整理了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领:“我说你再不醒就迟到了,今天不是要考试吗?”
陈与山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看向谢绥,露出一个笑:“老师,早啊。”
刚醒的陈与山整个人透着一股清澈的懵懂,原本极具情侵略性的五官温和,多了几分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柔软。头发好像睡得有些蓬松,软塌塌的,看上去手感很好。
等谢绥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揉了下陈与山的头发。
两个人都愣住了。
“其实我。。。。。。”
谢绥觉得刚起床时那种慌乱再次找上门来,他下意识地想解释,却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他还未组织好要说的话,陈与山忽然向前探了探身子,将头凑到谢绥掌心下,轻轻蹭了蹭。
像小狗一样。
谢绥原本有些慌张,却被他逗笑了,顺势又摸了把他的头发:“快起来吧,一会儿真迟到了。”
他说着下了床,从床头柜拿了眼镜戴好,推开了卧室的门。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陈与山脸上的懵懂和迷茫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