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利亚告诉你的?”五条悟面不改色地仰头灌了口冰牛奶,顿时他的嘴边出现了一圈白色的奶胡子。“今天白天先是心虚地请我和钉崎虎杖他们吃了一顿饭,”伏黑惠维持着他一贯的冷淡表情,但是细看时就会发现他连嘴角都是僵的:“然后就摊牌了,说是和你谈恋爱了。”五条悟顿时被牛奶呛了一下,他震惊地抬起头来:“什么嘛,你们聚餐居然不叫我?太过分了,居然一起排挤老师——老师要伤心了哦!”伏黑惠忍无可忍地瞪他,拳头都握紧了几分:“这是重点么?!”这混蛋再这么搅和下去他真得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了!就算绝对会被反杀他也要动手揍人了啊!好在对方精准踩在他爆发的临界点上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模样:“我也没办法嘛,因为以利亚真得很可爱啊。”这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干脆道:“又乖又粘人,是我最新的理想型呢。”“……听起来好儿戏。”黑发少年的脸色慢慢难看了起来,他最害怕的情况就是这家伙完全是一时兴起。“才没有呢,我可是很认真的。”这人淡淡地说着足以令五条家那群老家伙抱着他的大腿哭的话:“是以结婚为目的的那种认真哦。”伏黑惠冷笑:“婚姻能束缚得住你?”只要最强不乐意,什么婚姻关系还不是一纸空谈。“那当然不能。”五条悟回答的倒是毫不迟疑:“但是结婚的话可以让别人知道他是我的东西吧,这一点我还是很满意的。”伏黑惠深吸了口气,逼迫自己不要冲人幼稚地大喊大叫,就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但是到目前为止,对方的一切表现完全不合格:“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哪一天你突然腻了,以利亚该怎么办?”黑发少年一字一句地说出了堪称过分的话,他分明感知到了五条悟身上的气势顿时一变:“以他的那种精神状态,你有没有想过这很可能会逼死他?”伏黑惠承认自己算是半个悲观主义者,一向奉行只要不抱有期待就不会受伤。从小他就早已习惯了那个男人把他丢在不同女人的家里,麻木于对方嘴上把那群蠢女人哄得七荤八素,等她们供不起他的巨额花销后,再不顾她们的挽留无情离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因此伏黑惠很小就明白了,爱情这种东西有时候简直一文不值。难道真得要让他的友人把一切都压在这种虚无可笑的东西上么?伏黑惠连呼吸都有点发抖,哪怕代价是万劫不复?……开什么玩笑。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良久,白发男人伸出手来,把手掌压在那头张牙舞爪却无比柔软的黑发上,堪称温柔地揉了揉:“惠。”他没有因为养子的话生气:“老师怎么和你说得来着?尊重同伴的选择,不要把人看扁了哦。”“……”伏黑惠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任由对方揉乱了他的短发,脸上的表情难看无比——但他确实是有在听的。“姑且不论老师有没有这么人渣——”说到这里的时候五条悟的脸都不满地鼓起来了,但他还是忍下了吐槽的欲望:“但是以利亚可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哦。”“他要真是那种莬丝子类型那还好了,”白发男人想起对方那令人难以下手的人格问题,忍不住叹气道:“他可是个坚韧得连我都颇感头疼的孩子哦。”“而且你怎么会觉得我只是玩玩而已啦,我也没这么人渣吧。”说到这里五条悟不由得瞪他,心道自己在对方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人家现在简直超委屈的,明明是绝无仅有的小心认真了,因为担心吓到人,以至于从确认关系到现在都没有做过呢。”伏黑惠脸都僵了,耳尖顿时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对不起误会你了,但是这种事请不要告诉我啊!”“果然还是小鬼。”五条悟收回手,惹人厌地哼了一声:“不过老师还是勉为其难地原谅你啦。”黑发少年盯着一头乱发用死鱼眼看着他:“……那我可真是谢谢你啊。”“至于腻了怎么办……”白发男人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干脆利落地回答道:“具体怎样不知道,但反正是不会丢掉他的。”伏黑惠忍不住黑着脸瞪他:“……标准答案难道不该是这种事永远都不可能发生么?”“啊?但是我又不可能预知未来。”五条悟诧异地看着他,语气轻柔而淡漠,透露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爱情只不过是在荷尔蒙作用下产生的错觉,顶多三个月就会消散。所以我才不会许下什么天长地久永远爱你的誓言,简直是虚伪愚蠢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