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命在旦夕的仙家怀中掉出宝华镜,镜子中飘出一团水雾,水雾中赫然再现了人参果成熟的过程。
奚果心道:好家伙,这是仙界的视频记录器吧。
姜暮神君飞出一道雄赳赳的银光,直接毁了宝华镜,怒目搜扫视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仙家。
那位仙家慌得满腿发软,连忙求饶:“小仙有口无心,小仙知罪。”
姜暮神君手中银光的力道并未减弱。他扭头看着右手上的奚果,声音放柔和了些:“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奚果还在想灵肉合一的事情,既然他和人参果冥冥之中有某种联系,那会不会他自己吃了人参果,就可以灵肉合一了?
奚果咧开人参果的嘴唇,笑起来:“我觉得应该把人参果给奚果仙君吃。”
“你倒想得美。”姜暮神君轻笑一声,贴着奚果的耳畔说道。忽然,他的心情从先前的暴怒转为愉悦,他虽然脾气暴躁,却不是滥杀无辜之辈,松开先前放肆的仙家,砸落在地。
众仙家没听到姜暮神君贴着人参果说了什么,只听到人参果说的话,纷纷附和道:“是是是,奚果仙君是神君的道侣,他吃人参果最妥当。”
又道:“不对不对,人参果这么可爱,已有生命,还是不吃,让其修炼成仙吧。”
姜暮神君一双狭长的眼睛瞥着人参果,不声不响,立在原地,微风吹起他的衣摆。
众仙家见姜暮神君不开口,窃窃私语数句后,也纷纷闭口不言,怕惹祸上身。一时间,蓬莱仙岛安静得如无人之境。
姜暮神君拨弄了下奚果头顶那片绿叶子,奚果吐了个舌头,听到他的声音沉沉响起:“本神君自有主张。众仙家听清楚了,往后,见到奚果仙君也好,见到人参果精灵也好,如见本神君,若有不敬,本神君定不轻饶。”
他的声音如他这个人,总是带了点邪气,和这个缥缈仙境格格不入。沉沉的声音回荡在蓬莱仙岛,就好像整个仙界已经被魔界占领,从此陷入无法无天的黑暗。
众仙家哪敢反驳,只盼着奚果仙君和人参果精怪不要在姜暮神君身边呆久了,也变得暴躁狠厉堕落成魔,仙界可受不住三个魔头的折腾。
众仙家陆续退离蓬莱仙岛,姜暮神君带着人参果回到洞穴宫殿。
如今灵魂附在人参果上面,奚果还没有姜暮神君手掌大,盘腿坐在他手上,双手拖着下巴,软乎乎道:“神君,如今人参果已经成熟,你不打算让我灵肉合一吗?灵肉合一之后,你就可以吃掉人参果了。”
姜暮神君反问道:“你不是说你要吃人参果吗?”
奚果撅了撅嘴:“我就随便说说而已。这人参果已经有鼻子有眼有手有脚,我吃不下去。”
姜暮神君想问“那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吃下去”,略略思忖没问出口,反而漫不经心对奚果吹了口气。
奚果小巧,姜暮神君的一口气对他来说就是一阵风,吹得他晃了晃。
奚果脸颊上的两块嘟嘟肉都气红了,他一屁股坐在姜暮神君的中指上,委屈巴巴地瞪着他。
姜暮神君抬起中指,奚果就滑落在掌心。
奚果站起来,两只小手叉着小小的腰肢道:“神君再捉弄我,我可就要撒尿了!”
“你并没有撒尿的工具。”姜暮神君嗤笑,他早就将奚果人参果看了个遍。
奚果“啊”地一声:“神君,你欺负我!”他并没有想哭,但眼泪就是止不住地喷出来,好像变成三岁孩子似的,一定是这幅身体的原因。
有泪水溅到姜暮神君唇畔,他伸出舌头舔了进去,笑着道:“甜的。”
奚果:你好变态啊!
奚果跳下姜暮神君的手掌心,跑到自己的肉身旁边,发现自己的肉身已经凉透了!他无比震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余生他就只能做一个人参果精灵了吗?
第16章
面对冰凉的肉身,奚果以为已经无力回天,吓得惊慌失措,扭头问姜暮神君这是怎么回事,就连小灰狗也可怜巴巴地扒拉奚果肉身的手掌。
姜暮神君似乎被逗笑了,他抬手虚扫一下,小灰狗立马识相地跳下床,蹲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动静。
姜暮神君坐了过去,用手背轻轻划一下奚果肉身的脸颊,道:“我只是用法术封存了你的肉身。”
“为何要封存?”奚果站在肉身的额头上,皱着眉眼问。自从成了精怪,奚果人参果的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但凡有点委屈痛苦的情绪,眼泪就会不受控制地啪嗒嗒往外喷。对,不是流,是喷,完全削弱了他表达悲伤的情绪,反倒给人撒娇的憨态之感。
姜暮神君伸手用法术捏住他的一颗眼泪,笑道:“你不是想灵肉合一吗?”
奚果认真地点点头。
姜暮神君捏碎指腹间的那颗晶莹泪珠,道:“既然你没有心脏,那就让人参果变成你的心脏。只不过要将人参果放进你的胸腔,需要一味药,龙珠草。否则一个不小心,人参果还没进去,你的胸腔大出血,可就没得救了!”
他的神情一本正经又透着点歪门邪气,像是那血淋淋的画面已经发生在眼前,奚果不由得露出害怕的神色,一张白嫩嫩的小脸愈发显得可爱。
“把人参果放进我的胸腔,这个听起来好痛啊。”
姜暮神君嘴上挂着阴恻恻的笑意,双手对着奚果肉身的胸膛做了一个掰的动作:“当然会痛啊。要把你的胸腔掰开,再把人参果变成心脏……”他又做了个砸的动作:“再把心脏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