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眼神微暗,旋即猛地抬腿蹬人,挣开了贺逐山钳制,翻身而起。
两人在沙暴中相对而立,辛夷擦了擦“血”。他毫不在意地用力抓合伤口,皮肤竟自动缝在一起。然后他说:“没错,我是一个仿生人。”
*
此时相对立于沙暴深处的,还有阿尔文和濡女。
濡女灵巧,转身避开那颗子弹,鳞片慢慢覆盖腰背与两颊,黑发在风中四散飞舞。她的皮肤再次浮现出诡异的蛇皮纹路,两眼中盛的是一双竖瞳,神秘妖艳。
“暗锋。”阿尔文说。
“这不是您该知道的秘密。”濡女叹气。
“您背叛了秩序部,您是故意杀死飓风的……”她盯着阿尔文的眼睛,瞳孔忽绽放出奇异的幻色,但阿尔文不为所动,没被她的精神力攻击影响。
“您有异能。”濡女诚恳而尊敬。
“我非常好奇‘暗锋’,身为秩序官,我竟从未注意到你们的存在。”
“我也非常好奇您,”濡女回答道,“撒旦说,您与我们一样,是我们的一员。”
阿尔文微顿,他听出濡女的意思,手指不经意地颤了颤,但他强自镇定似的:“胡说。”
濡女没有反驳,她径直冲了上来。
濡女非常灵活,“溺蛇”这一异能使她能够不受燥热与狂风的影响,骤然起跳,野猫一样扑向猎物,却在落地瞬间抓了个空。
她猛一回头,阿尔文已闪身在她背后,一拳砸下,濡女躲开。
“您的异能是什么?”她问,同时抽刀刺人,阿尔文避开,平静答:“猜猜看。”
那刀很快,电闪一样,但秩序官不仅轻松避过,还稳稳抓住刀柄,轻轻一格,打飞了刀。
濡女皱眉:“您为什么要帮Ghost?”
她不认得Ghost的脸,但她认出了他的刀。
而秩序官没有回答。他站在原地,神色淡漠,双眼冰冷,仿佛不把濡女的攻击放在眼里。
“我没有帮他。”他再次轻松躲过濡女的进攻时,声音如雾一样飘进濡女耳中,“我在帮我自己。”
濡女有些恼怒,她讨厌这种无法近身的差距感。
她俯身伏在地上,脊背隆起,仿佛一把箭在弦上、蓄势待发的满月弯弓,两腿交缠,生出湿漉漉的鳞片和蛇尾,骤然一甩,抽向对方。
“您能帮帮我吗?撒旦想见沈琢,他很重要。”
蛇尾如马鞭破空,有雷霆万钧之势,秩序官终于动了。但濡女蛇行沙地,速度极快,险些用尾将他缠抓起来,他拔出了腰间的十字短剑。
“你对撒旦如此忠心,撒旦在乎吗?”
濡女微微一愣,这句话一针见血,戳中了她心底深处的恐惧。
她走神时,阿尔文没有犹豫,短剑刺来,锋不可当,削铁断甲,蛇尾上的隐形外骨骼保护层被砍得火星迸射,碎屑纷飞,眨眼间分崩离析。
濡女吃痛,颤栗片刻,但很快在地上旋身扭动,甩开对方。
鳞片在瞬间脱身,如千万把匕首,密密麻麻向阿尔文刺去。但那秩序官的身影再次鬼魅般消失,转瞬出现在另一处。
这应当是空间系的异能,濡女看明白了。
她咬牙:“您以虚假的身份接近Ghost,亲近他、保护他,您认为他便在乎吗?”她冷笑:“您与他是敌人,有深仇血恨,他如果知道真相,他对您难道会有任何一点理解或同情吗?不,他不会,他从不怜惜任何人……他只会亲手把您杀死!”
秩序官倏然暴起,十字短剑贯穿坚硬如钢的蛇尾,将其钉在岩石上,动弹不能。感谢福山,这把剑经他改造后,足以将任何一种金属硬物斩断。
那剑向下一滑,拖着濡女在地上翻滚,沙砾磨得她皮肉模糊,血流如注,但秩序官残忍至极,非但没有怜惜,反而一把抓住了她的脖颈。
明是冰冷的手掌,却腾起炽热的暗金色火苗。
他有元素系异能,濡女最怕火。
“他不会。”秩序官回答,低声中却难掩激颤。
濡女强忍着灼烧与窒息的痛感,眼神透着嘲笑:“您害怕了?”
“他不会!”
“您怎么知道呢?”濡女说,“他的父母都因秩序部而死,‘圣诞’也是他重要的亲朋好友,但我们杀死了他,我们杀死了很多人。您在他心里又算什么?一个骗子,一个宿敌,一个仇人!哪里比得上那些养育他、呵护他、又因保护他而被残忍杀害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