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他把功劳归给福山,但贺逐山心里很清楚,他曾在某个雪夜赠与阿尔文一朵将将绽放的白玫瑰。
阿尔文没有回答:“你喜欢吗?”
“……谢谢。”
年轻人笑了笑,替他关闭全息投影:“我提前输入了我的联系方式,就在通讯录里,如果你愿意的话……”他没有把话说完:“现在,睡一觉吧,你需要休息。”
他打高空调温度,又调暗了室内的人造光。在这样的环境下蜷进轻柔的羽绒被睡一觉,舒服又安逸。
他起身,准备去为“病人”接一杯热水。刚要离开房间,却听见贺逐山说:“你应该问点什么。”
他回头,对上了贺逐山的眼睛。
——关于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荒原”,化工厂爆炸的真实原因,以及究竟是如何被人注射了麻痹素……这些问题的答案会有利于阿尔文明哲保身。
但阿尔文说:“我从来不问无意义的问题……除非对方愿意主动告诉我。”
贺逐山稍怔,慢慢垂下眼。于是他掩上房门,带走了最后一点光。
他再回到地下室时,升降椅上已空无一人,只枕边残余一点灼热的体温,和白玫瑰清疏的香气。他撩开盖在被上的羊毛毯,发现了一张便签纸。贺逐山的字迹笔走龙蛇,用潦草掩饰行间隐约暴露的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
“睡一觉吧,你需要休息。”
他将阿尔文的“吩咐”原样奉还。
作者有话说:
茶里茶气。jpg
24暗锋(24)【倒v结束】
◎“你有情人了吗,Ghost?”◎
这是一辆驶离小布鲁克林区的地下货运车,由于车上运输着相当昂贵且稀少的迷幻类药物,即使在小布鲁克林全境封锁的特殊时期,警察们也会让这种“货”车在第一时间通过关卡。他们没胆量怠慢那些对毒品上瘾的老板或富人,这可比抓通缉犯重要多了。
飓风深知这一点,他躲藏在窄小的车厢底部,借此逃出封锁区。
最后一道关卡的检查员离开后,他狼狈地爬上地面。鼻子被“粉”刺激得直打喷嚏。他在湿热的喘息中拨出电话。
“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那头的女声带着三分轻佻,“从你的所作所为来看,我一度以为你早不把我放在眼里。”
“没必要说废话,你到底是我的老上司……”飓风咬牙切齿,“撒旦。”
撒旦正躺坐在家中下沉式客厅的长条沙发上,半阖着眼享受家用仿生人的全身精华液按摩。她一手搅弄大波浪红卷发,一手摇晃冰酒杯:“‘老上司’,我不喜欢这个词。我该如何解读这句话呢?你觉得自己还算‘暗锋’的一员吗?”她故意显得疑惑:“可你在古京街给我们制造了那么大的麻烦,你知道那是不对的,飓风,你没有规矩。”
“我别无选择,那老头盯上我了,”飓风试图给自己开脱,“杀人灭口是最好的办法,我当时也是为了组织的安全做考虑。”
“你知道吗?”撒旦打断他,“如果你真是为了组织的安全做考虑……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倒卖二手义体。”
她的话音带上一点寒意,这使飓风的后背发麻。他沉默不言,撒旦再度开口:“我早就警告过你,贪婪让人走上绝路。倒卖义体来钱快,于是人人都想分一杯羹。横生枝节只是早晚问题,可惜你一贯不听我的话……
“‘暗锋’的规矩不需要我重复吧?你不仅暴露了自己的存在,还暴露了组织的存在,你这条命,我是一定要收回的。”
飓风说:“你也得有本事收回才行。”
“哦,你是说濡女……”撒旦点点头,示意仿生人退下,“怎么办,我很喜欢濡女啊。”
“她已经死了。”
“你可以杀死一个濡女,但那又能怎么样呢?我有很多‘濡女’,你能保证自己每次都侥幸逃生吗?”撒旦说,“够了飓风,我知道你已经走投无路,否则你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你最好现在就把价码明摆在桌上,我会考虑谈一谈。”
撒旦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总能洞悉一切。
“哐当”的列车晃动声中,飓风咽下口水:“昨晚有人追杀我,在小布鲁克林区。追杀我的人来自‘伊甸’,不出意外,我认为他就是Ghost。”
“我给他注射了麻痹素,但我想他可不会这么容易死。不过,我掌握了一些关于他的生物情报,作为交换,你得满足我的要求。”
地下列车信号很差,电流“呲啦”作响。那头顿了许久,撒旦开口:“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
“说说你的要求。”
“我要一颗最新型号的能量液义体心脏,一小时内准备好,放到我指定的位置,这是其一。明天下午一点,古京街中心车站,准备一张头等舱包厢车票,我要离开提坦市。同时你得确保我的人身安全,我会定时把情报发进你的账户,但密钥只在我安全抵达境外旅馆后才生效。”
“这是狮子大开口,飓风。”
“我给出的可是Ghost的生物信息,千金难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