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喻看了眼来电人,毫不避讳,当着陶琢的面接起,于是陶琢就听到电话那端胡斌歇斯底里的咆哮:“严喻!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在去集训营的车上!”
而严喻只是淡淡道:“胡老师,不好意思,集训我不想去了。要教的东西我都会,您把名额让给有需要的同学吧。”
说完就在胡斌的问号中挂断电话。
陶琢看着严喻,彻底呆住了,半晌才说:“你……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
严喻说:“我感觉和你一起做题,效率好像比去集训营高一点。”
陶琢笑出声,无可奈何地对严喻说:“严喻,你是傻子吧。”
严喻淡淡道:“嗯。你也是。”
陶琢实在太兴奋了,恨不得在地毯上打滚,碍于严喻还在这儿,没好意思,只是高高兴兴抱着垫子左摇右晃了一会儿。片刻后陶琢终于回神,掏出手机给林女士打电话,把情况含糊说了,说自己暂时去不了上海,别的过年时再说,然后迅速挂了电话。
又问严喻:“你呢?你妈妈那边没关系吗?”
“没事,我会解决。”严喻总是这样镇静,“你不用管。”
陶琢便跳起来,拉着严喻去看房间。
一共两间小卧室,都被严喻设计成单人间,布局很像,都有铺着新床单的床、书桌、书柜,衣柜,以及一扇被花朵簇拥的小窗户,唯一区别是朝向不同。
严喻让他选,陶琢便说:“我能选这间吗?”他小声道,“以前我的卧室也是朝南的,跟这间很……”
“像”字还没说出口,严喻已经斩钉截铁道:“好。”
严喻把他的24寸全部家当拖进来,看陶琢像只麻雀一样飞来飞去拾掇他的新家。
“噢对了,钱。”把东西清理完,陶琢猛地想起来,摸出手机给严喻打钱:“还有房租。我每个月定时打给你。”
严喻点点头。
陶琢打完钱又抱着手机不知在干什么,严喻瞥了一眼,发现他在给自己改备注。
从“劝学大师”变成了“室友”。
严喻挑眉,道:“以前不是室友吗。”
陶琢说:“那不一样。”
“现在我们是真正的室友了。”陶琢笑起来,拽着严喻一起倒在柔软的床上。
他整个人陷进去,发现蓬松的羽绒被上也有沁人心脾的茉莉花味道。
严喻的东西不多,而且似乎早就在宿舍打包好了,他去打了个电话,半小时后就有人把包装箱送上门。
陶琢蹲在一旁帮严喻清点东西的时候想,严喻到底是什么时候谋划好的?口风居然这么紧……真是诡计多端狡猾无比……
心里念叨着,身体却很诚实地去帮严喻套枕头。
然后忽然发现,两人床上用品是同款不同色的一套。
陶琢告诉单宇自己不回上海了,打算留在南城,但具体没说他和严喻合租,只是谎称有亲戚收留他。
不知严喻和单宇是怎么说的,总之很快,两人都留在南城没走的消息传开了,寒假留守南城的五班同学们迅速炸锅,尤其是单宇,张罗着要约“学习局”,就是大家一起出来自习吃饭打桌游,虽然主要目的可能是最后一个。
当然这是日后再说的事了,陶琢打算先快乐地过几天有家的日子,和严喻一起。
陶琢觉得这是他在南城生活的全新的起点,因为他有了一个家。
把严喻的房间也整理完,这个温馨的小两居室终于变得有模有样。陶琢精疲力尽,洗了个澡出来看时间,惊讶地发现快九点了,转头问严喻:“你饿不饿?点个外卖吧。”
结果打开手机一看,附近的外卖差不多全打烊了,剩下的餐馆挑剔如陶少爷,觉得都实在难以下咽。
严喻便看他一眼:“附近有个超市。”
陶琢立刻听懂那言外之意:“你要给我做吗!”
严喻点头:“你洗碗。”
陶琢心想那还不简单!洗一百个碗都行!瞬间换好衣服,站在玄关催促严喻下楼。
入夜后气温骤降,两人穿上羽绒服,并肩走向不远处的超市。
陶琢推了辆小推车,严喻默默跟在他身后。
各色蔬菜水果琳琅满目,严喻问:“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