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这么的提心吊胆不得安宁,弄得她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不下十岁。她甚至有时候想着,要不要直接豁出自己这条性命,直接给那个张氏还有贾瑚偿了命。好叫贾琏能消气,也好保住她的这几个孩子不遭贾琏的报复。只是到底也没有那个主动寻死的勇气,所以也只能继续这么样煎熬着。其实何止是她,现在整个荣国府,除了大房几人外,就连贾母和贾政对现在的贾琏都有几分惧怕。事情到底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那层单薄的窗户纸却是谁都没有捅破过。因此他们也不能直接开口要求,叫贾琏不要给他的母亲兄长报仇。而且人家也从来都没有说过要报仇的话,哪怕明知他肯定做了什么,但是谁也说不出什么。心里这么憋屈着,同时还得提心吊胆的防备着。他们实在拿不准满心仇恨之下的贾琏,接下来会对哪一个下手。贾琏就这么冷眼看着一家子人提心吊胆,他甚至觉得就现在这样挺好。他觉得哪怕真的拿到了当年事情的真凭实据,真的开了祠堂问了王氏的罪,也不见得能叫王氏比现在多受到多少的责罚。甚至在王氏的罪名落实后,贾家不但不能休弃她,还得为了这个那个的各种理由不叫在外头宣扬。若是直接叫她死了反倒算是便宜了她,就这么一直叫她煎熬着,后半辈子都活在这种恐惧中才好。一个人在书房琢磨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能更解恨的贾琏,忽然听到外头有人进来报说,“大姑奶奶回来了。”这话贾琏一时还真没有反应过来,那个进来回话的小厮倒也是个机灵的,见二爷这样便又说了一句,“是元大姑娘归省回来了,老太太那边儿叫二爷您赶紧过去呢。”闻言贾琏就是一声冷笑,“这是回来给二太太撑腰做主来了,不过一个异姓郡王的侧妃,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贾琏很光棍的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不过出门前还问了一句,“格格也被叫过去了吗?”“格格那边儿也去人请了,这会儿该是已经过去了。”那小厮赶紧回到。“那咱们也过去吧,看看这位大姐姐叫我到底什么事儿。”他一路慢悠悠的来到了荣庆堂,进门儿之后先给上首坐着贾母,还有坐在贾母下手的贾政问了安。然后又跟贾珠夫妻以及贾元春互相问了好,才不紧不慢的走到自己妻子身旁坐下。“听我们家王爷说,琏兄弟最近的差事办的不错。”贾元春上来先提了北静王,这是想提醒贾琏她是有靠山的。不过贾琏心里只是一声冷笑,整个大清朝谁不知道,那个北静王爷整天就知道风花雪月诗酒茶。要是跟他说说听风弄月的事还好,至于外头那些正经差事,还是算了吧。“大姐姐客气了,不过是人家看在岳父大人的面子上,对我都有几分关照罢了,旁的倒也说不上什么好不好的。”贾琏这话叫元春就是一噎,心里暗骂这琏兄弟真是不知所谓,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呢。不是提了自家王爷之后,他就应该顺着话头也说一下王爷的吗。然后她才好说太太的事情。结果现在倒好,刚提了她们家王爷,这个琏兄弟却也搬出了九爷。这叫她还怎么说呢!“元丫头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不然还是叫王氏出来叫她们母女两个团聚一回吧。”贾母难得一副商量的口气对着贾琏说道。哪知道贾琏听了这话,只是眉毛一挑,“不是说二太太是因为出手害的那个文姨娘落了肚子里的胎,所以才被二老爷关到了佛堂吗?既然元大姐姐回家,还想要见一见二太太,这事只要二老爷乐意我们这些做小辈儿的自然无话可说。”贾母脸上也马上变了颜色,元春这时候回来明显是为了王氏。她显然是想仗着北静王府的势,把王氏放出佛堂。可是琏儿这不懂事的还跟这儿装傻充愣,这叫他们实在摸不着他的底细,不知道他这到底同意不同意把王氏放出来。其实放不放王氏贾母还真无所谓,只是元春那里到底还有北静王府的面子。他们也不能丝毫都不顾忌。在贾母的心里,贾琏应该也会对北静王府忌惮一二的。可是谁知道这个琏儿确还是那油盐不进的样子,这可真叫贾母一时有些犯了难。元春这次就是专门为了二太太,虽然对当年的事她也有所耳闻,也大概听说这次琏兄弟动手就是为了给大伯母还有大堂哥报仇。这件事情也确实是太太做的不对,只是她一个为人女的又怎么能真的忍心看着母亲一直在佛堂里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