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的屋子在哪儿?在府里的最东边,平日里是府里的三等小丫鬟们住的。大丫鬟一般都是跟着主子住,二等的丫鬟是在西边,三等的是在东边。婆子们一般都是成了家的,要么是在前院要么是在府外。
有陈妈妈在,舒曼瑶也没将珍珠和成妈妈当回事儿,自己回去好好的睡了一觉。起床的时候才半下午,到书房画了幅花儿,写了几个字,磋磨到黄昏,夏夕过来请示她准备什么晚膳。
舒曼瑶开口就是一串杨建白喜欢吃的菜,夏夕笑嘻嘻的打趣她:“夫人,老爷这才走了还没一天,您就想念老爷了啊?”
舒曼瑶伸手拧她脸颊:“胆儿肥了啊,现在敢打趣你家夫人了!你且等着,回头我就将你给嫁出去!到时候看你想不想念你家相公!”
夏夕脸一红,赶忙行个礼往外跑:“奴婢不和夫人说,夫人尽开奴婢的玩笑。”
一溜烟儿人就没影了,舒曼瑶则是开始认真盘算身边丫鬟们的亲事。冬暮之前就说和平安有情谊了,已经是定下了亲事,再有一个月冬暮就要嫁人了。夏夕是没心上人,不过她之前交代过夏夕,要在杨府给她挑一个,也不知道夏夕现在是有没有看中的。
至于景春景秋,年纪还小。等夏夕冬暮出嫁了,正好能将景夏和景冬给提拔上来。回头得交代景秋一番,让她再挑两个二等的丫鬟上来。
用了膳,舒曼瑶才问起珍珠和成妈妈的事情。陈妈妈有些不屑的撇撇嘴:“那个成妈妈倒是个狡猾的,一听说要学规矩,倒是安安分分的赶紧开始学了。至于珍珠,也不知道老太太是相中了她那点儿,整个一蠢蛋,一下午都在那里叫嚷说是老太太派来贴身伺候夫人的,夫人不能将她关起来什么的。”
“大约是看中了珍珠的美貌?”舒曼瑶摸摸下巴,也或许,这珍珠是近墨者黑?因为老太太智商不高,所以也喜欢和自己一样智商不高的人?所以,和她很有几分相似的珍珠就比较出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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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杨老太太舒曼瑶都能想不理会就不理会,更不要说对上一个珍珠了,听陈妈妈说珍珠很不识趣,人也不聪明,舒曼瑶直接摆手:“那就继续关着学规矩吧。至于那个成妈妈,你明儿让人打听一番,看成妈妈家里的人在杨家都是担任什么差事的。”
陈妈妈应了一声,又絮絮叨叨的和舒曼瑶唠叨了一番,交代了一番家里的事情,又提醒了一番京城明儿谁家的夫人过生日,谁家的夫人生孩子,舒曼瑶应该是亲自去哪家,哪家不用过去只送礼就行了。听的舒曼瑶是头晕脑胀,直接摆手让陈妈妈自己做主就行了。
等陈妈妈走人了,舒曼瑶又挥退了几个丫鬟,自己托着腮帮子坐在书桌前发呆。杨建白今儿是第一次晚上不在家,平时的这个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和舒曼瑶坐在一起,两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虽然交流不多,偶尔抬眼瞧见对方在自己身边,就觉得很是温馨。做事情累了,两个人也能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
现在,房间里就一个人,就有一种冷清的感觉了。
趴了一会儿,舒曼瑶又有些累,就起身叫了夏夕她们进来,梳洗之后躺到床上。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感慨的太深入了,这会儿竟然觉得床有些太大了!
若是平日,杨建白在家,这会儿他应该是搂着自己的。那人面上看着冷冰冰的,但身体却是十分暖和的。这会让天气已经开始热了,她又有了身子,不耐热也不耐凉,屋子里摆了两个冰盆会太冷,摆一个又没效果。可若是抱着杨建白,就正好适宜了。
再翻滚了一下,舒曼瑶叹口气,若是平日里,这会儿杨建白的手应该是按在自己的肚子上的,暖融融的,别提多舒服了。可这会儿,屋子里只放着一个冰盆,天气又是十分燥热,真难受啊。
翻腾了大半天都没睡着,到了半夜终于有点儿困意了,外面轰隆一声炸雷,瞬间将舒曼瑶的困意给惊醒了。景春和景秋今儿守夜,两个人也赶忙起身,点了灯过来看舒曼瑶,见舒曼瑶睁着眼,忙问道:“夫人可是受惊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舒曼瑶摆摆手,她又不是小孩子,虽然刚才被吓了一跳,这会儿反应过来了也就没什么事儿了:“没事儿,你端杯水来我喝一口。”
景秋跟在后面,忙去外面拎了茶壶,那茶壶一直温在小火炉上,里面的水温是正正好的,不冷不热。舒曼瑶抿了两口,又示意景春景秋去睡觉,自己躺在床上打个呵欠,听着雨滴骤然落下的声音,又想到了杨建白,这会儿也不知道杨建白是走到哪儿了,那股流匪是流窜作案的,也不知道杨建白打听到那些人的踪迹没有。
这会儿下了大雨,也不知道京城外面有没有下雨,若是下雨了,他们是住在客栈可是住在野外搭的帐篷?客栈还好点儿,若是野外,又正好打雷,那不就危险了吗?
翻个身,舒曼瑶皱眉,杨建白一向聪明,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那些流匪手里都有武器,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不过,这些流匪定然不是普通的匪徒,朝廷对火器的管理一向十分严格,就是朝廷官员,没有皇上允许,手里也是没有火器的。平日里海外来经商的,更是不许带火器上岸,就是谁家有自己出海做生意的,回来也是要在海曙司被检查一番的。随意携带火器,那可是很严重的罪名。
杨建白就带了两千人马,能有多大的赢面?不过,自己是不是应该多点儿信心啊,那人能在战场上拼了五年,好容易混出头当了个三品的将军,现下不过是一股流匪,他肯定是会赢的吧?
夏天的雨,是来的快,走的也快。第二天舒曼瑶起床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一片大好晴天了,刚伸了半个懒腰,陈妈妈就赶忙过来了:“哎呀,夫人,不是和你说过,不能伸懒腰的吗?不能往上伸,也不能弯腰往下蹲,我一眼没瞧见,您就做这样的动作!”
舒曼瑶笑眯眯的听陈妈妈唠叨,用了早膳,还是没事儿做,索性叫了夏夕过来:“我很久没见哲晙了,你回去问问祖母,若是哲晙在家,就带他过来住几天。”
夏夕应了,叫了个婆子一起出门。
舒哲晙今年已经是五岁了,长的和舒成业有六分相似,小小年纪就能看出相貌良好,自打族谱上改了出身就搬到前院去住了,又常年跟着舒成业和舒哲明,还圆滚滚呢,就学会规矩了。一进门就给舒曼瑶行礼,只可惜,长的太圆润了些,行到一半就差点儿栽下来。
舒曼瑶忙将人拉到身边:“这几天在家做什么呢?想不想大姐姐?”
舒哲晙靠在舒曼瑶身边,奶声奶气的回答:“跟着大哥念书呢,不过,祖母说,大哥要参加明年的春闱,就不让我经常去找大哥玩耍,大姐姐,春闱是什么啊?能吃吗?”
“春闱不能吃,你个小笨蛋。”没等舒曼瑶说话,舒曼瑜就率先开口,没错,舒曼瑜趁着机会,跟着舒哲晙一起来找舒曼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