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的情绪如浪潮般将我吞没,我甚至产生了一种即将溺亡的错觉……——以上这些,当然全部都是在胡说八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我喝了一口红茶,“谁让我和费奥多尔君是如此的心有灵犀,连谢幕的方式都好巧不巧的想到一块儿去了呢?”“哦?看样子治君很有信心啊。”费奥多尔站起身,往我的杯子里又添了一些茶,“您是有「必然会获得胜利」的把握吗?”“不仅仅是我,费奥多尔君也相当自信吧?”“您过誉了。我恐怕不像治君想象中那样胸有成竹。”“太谦虚啦,费奥多尔君!我才是那个心有戚戚的人啊。”“哪里哪里,治君实在过分高看我了。我也很忐忑,只不过……”我的目光和费奥多尔君撞在一起。“必须要有一个了结。”同一时刻,我和费奥多尔君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句话。在开口之前我就知道我和费奥多尔君的想法肯定是一致的,但也没想到会是一字不差。同步到这种程度,这份默契稍微有一点点吓人啊。不仅仅是我有这样的感受,费奥多尔君显然也并不为我们一字不差的惊人默契而高兴。我们互相注视着对方,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费奥多尔君率先打破了沉默。“看来我和治君确实想到一块儿去了。”“是啊是啊,就很巧啦!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走到那一步。”我叹了一口气,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假惺惺地伤感了那么几秒钟。费奥多尔定定地看着我,可能是因为角度原因,半张脸都隐没在阴影之中。“治君,我会帮助您从这个腐朽世界的梦中解脱的。”他的脸上带着微笑,声音温柔又真诚,像是在祝福,又像是在宽恕。“我也会尽我所能,使费奥多尔君不必再面对这个满是罪孽的世界。”我同样用温柔真诚的口吻,表达自己帮助费奥多尔君的满满心意。一时间气氛特别友好,就好像我们两个不是在互相发表「要搞死你哦」的宣言,而是真的在祝对方幸福似的。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竟然也不能算是全然的错误。天空一点一点被渲染成温暖的橘红色,远处横滨街头距离的人群也在逐渐散去。“治君在「书」上写过吧,「只在这一天」。”“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费奥多尔君呢。”我点点头。“不过时间还有很多呢,到明天零点还有七个小时哦——足够费奥多尔君施展计划了吧?”“差不多勉强可以吧。”费奥多尔君话锋一转,“我倒是比较关心治君呢,时间足够吗?”“啊呀那还真是多谢~在这种时候还关心作为对手的我,费奥多尔君真是一个好人呢!”我被费奥多尔君深深地感动了。“因为治君好像一直没什么动静嘛。”“唔?这么说的话费奥多尔君也是。”“啊,那是因为鲸木小姐失败了。如你所见,所有的「罪歌之子」此时已经全然不在我的控制下了。在这种情况下,后续的计划也很难展开啊。”我和费奥多尔君对视良久,同时移开了视线。嗯——确定了。是都想要占据后手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结果一不小心导致这段时间都档期空掉了。这真是跟不凑巧。我清楚我的计划还需要等一会儿,看费奥多尔君的样子,他的计划恐怕也不会很快进行。于是我们都从沙发上站起身,十分友好和谐地相携走向两旁的点心塔。费奥多尔君拿了一盘很有俄罗斯风情的点心,图拉姜饼,鸟乳蛋糕,兰姆巴巴,帕斯蒂拉馅饼,布拉格蛋糕……他甚至还加了一碟卢布肠。“是今天新鲜做好的,治君要尝一尝吗?”——这样向我推荐了。我婉言拒绝了费奥多尔君的好意,拿了一盘口味各异的蟹肉罐头。各自选择了想要的食物后,我们又一起回到座位上,气氛平和地一起用餐。“真遗憾啊,就不能拜托尼古莱送一份新鲜的蟹肉料理上来吗?”虽然蟹肉罐头也很好吃……但是!果然还是比不上精心制作的蟹肉料理!费奥多尔君切了一截肉肠:“恐怕做不到呢。”“诶——”我「咔嗞」一下打开罐头,“尼古莱是在忙吗?”“可以这样说吧。”费奥多尔君笑了笑,“我在这里,横滨的事情也只能交给尼古莱了。”“我还以为费奥多尔君会对尼古莱有一点顾虑呢。”我顿了顿,“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费奥多尔君就不要遮遮掩掩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