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徐北,直将他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
四公子终于放过了他,说:“知道你宝贝你弟弟,放心吧,敏庆是我留着要重用的,本公子舍不得浪费人才。”
徐北心中一喜,抬头咧开嘴巴说:“多谢四公子,四公子英明。”
四公子抚额低笑,他可难得听徐北一句奉承,这家伙向来是能不见他就不来见的,通常有事都是让姜平跑腿。四公子敲了敲案面问:“互市那边任期满后,你想到哪边做?”意思是任徐北挑位置了,这恩宠可大了。
徐北心里也犯嘀咕,还要让他当官?他这能耐能做什么官?于是问:“还要做?”
“不做那你想干什么?”四公子笑,哪有人把官职往外推的。
徐北两手一摊干脆地说:“我就那点本事,连字都写不好的,也就能跑跑腿动动手的。”
四公子挥挥手:“你回去再想想吧,回乡的事我准了,早去早回吧,别忘了敏庆还要参加策论大比。”
徐北忙抱拳:“多谢四公子,不会耽误敏庆的大事的,那小的告退了。”
出了王府,徐北原本打算自己走回去的,却在门口看到自家的马车,见他出来有人掀开帘子,伸手向他招来:“哥,我来接你了。”
徐北抓住他的手借力跳上马车,马车行驶起来,徐北摸摸他弟的脑袋笑道:“不是去书院了吗?怎有空过来的。”
“我将这几天在家写的文章给夫子看了,给我讲解完就让我回来了,知道大哥一个人来王府,我就来接大哥了。哥,四公子说什么了吗?”徐敏庆关切地问。
“没啥,就是准了回乡的事,对了,还问我要做什么官。”徐北皱起了眉头。
“哥,你之前不是说有些想法吗?没跟四公子说说?”徐敏庆提议道。
徐北放心里琢磨了一下,也有道理,与其做不喜欢的事,还不如做熟,想通后眉头展开了,道:“也好,等我再整理整理,等回来后再给四公子看看。不说这个了,正好你也出来,我们去街上看看,要不要再买些东西带回上坡村,以后回去的机会更少了。”
“哎,好的,听大哥的。”
将手上的事交接完后,徐北和徐敏庆就带上姜平与江宏,驾上两辆马车离开了滟州城。他如今在滟州也算是家业不小了,其他人则留下继续守着。不过就在四公子眼皮子底下,他还不信真有人胆大到趁他不在上门闹事。
在说明身世后,徐敏庆第二天就让江宏传话,将江奉带到了徐北面前,令他同样要敬徐北为主。江奉这两年多来越发敬重他的小主子,对他的话没有不从的,何况徐北受萧王府的重用他岂能不知,有这样的兄长对他的小主子只会更有利。
徐北则对他的忠心赞扬了一番,在不受身契的约束下仍能对过去主子的儿子忠心耿耿,确实不容易,何况他还在外面替敏庆张罗着产业,徐北当然不会在他面前捏拿主子的身份,只吩咐他好好为敏庆办事便好。
两辆马车外观并不显眼,内里只有坐进去的才知道,比其他马车平稳,徐北找人做了些弹簧加入底座里,只可惜没有橡胶轮胎,就是找着橡胶他也不懂生产过程,找着了也没用,好在来了几年也渐渐适应了。
马车虽然不显眼,可在进入康县的时候,该县的县令还是得到了消息,急急前来他们的落脚地求见。
康县的县令还是之前那位,这两年多来就因为徐北出自康县,以及在康县留有产业,康县县令也颇得了些实惠,心里对徐北更加感激,虽然徐北官职未必比他高,可没办法,说得大逆不道一点,徐北那就相当于天子近臣。红薯等农作物在康县也是率先推广的,康县县令因此在政绩簿上大书了一笔,有此政绩,任期满后位子往上提了提肯定没问题。
徐北四人是住在汪管事那里的,这几年联系一直未断,这里的铺子也多托他照管。
掌管粮米铺子的钱掌柜勤勤恳恳,不到三年的功夫居然将铺子开到了隔壁县去,每月的账本也老老实实送到徐北那里,徐北一高兴,不仅提高了他的工钱,每年年底的时候还会给他一个大大的红包。与此同时,另一个杂货铺的掌柜就显得逊色多了,仗着东家不在康县又是出身农家的,以为是好唬弄的,时间一长被铺子里的利润吸引住眼皮,居然在账簿上做起了手脚,徐北第一次发现时就把人给赶走了,托汪管事另寻了一个掌柜。
后来的掌柜也许是吸取了前任掌柜的教训,老实做了一年多也未发现有什么问题,徐北才渐渐地放权给他。
这些店铺的利润,徐北每年上交一部分,剩下的就用来扩张经营了,也许将来有一天这些店铺会全部交还到四公子手上,徐北从没想过吞了它们。他现在赚的银子足够使了,加上敏庆现在挣的也不少,又背靠萧王府,几乎就没什么发愁的了,这日子过得,说实在的,除了硬件条件之外,只有比上辈子自在的,上辈子虽然打拼下的公司规模也不小,可到底还要受到诸多方面的约束,每年还要想办法与上面打好交道,那些部门,一级一级的压死人。
上坡村。
家家户户都在田里忙碌,想想三年前旱灾田里几乎颗粒无收的情景,好像都是上一辈子的事了,这两年倒是老天爷开眼,风调雨顺,又添了新的金贵物儿,勤快的庄户人家觉得浑身使不完的劲儿。
“大嫂子,你家地里的土豆还没挖完啊?”走在田埂边的妇人高声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