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对生命既无敬畏,也无热爱。
即使是自己的病人,也在痊愈之后,不再在意。
所以温念一直觉得先生的表现很割裂。
假设“治好别人再由别人替他去夺取生机”是他的续命条件,那么一切的疑问都有了解释。
常思语感觉凉气从脚底攀升,她取出一盏灯,照亮周围顺带取暖,诚实地说:“这个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会在这里得到一样克制他的东西,让你有了和他对话的资本。”
温念扬起笑容:“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进去罢。”
她掏出另一面木牌,一步踏入山谷,周围的雾气果然褪去。
是先生曾经交给她的。
除了联系他之外,果然还有别的作用。
眼前的山谷,草木茂盛,灯火通明,一条宽阔的青石路绵延直深处,空气中有清新的花香,却无清脆的鸟鸣,叫情景中的生机显得虚假。
仿佛,这里只有她们二人是活的。
下一刻,这诡异的安静被喜庆的唢呐声打破,宽阔的大道上突然出现送亲的队伍。
两人被裹挟在队伍中间,颇为紧张。
温念:“剧情里有这个吗?”
“……想不起来了。”
常思语觉得奇怪,如果原着里有这个阴间喜剧剧情,她应该印象深刻才对。
温念突然叹口气:“按照一般套路发展,新娘搞不好要从我们俩里选一个。”
“按照一般套路,中奖的往往是主角。”
“我也这么觉得。”温念直接迎风撒毒,雨露均沾了周围一圈迎亲人。
他们的皮肤从苍白变为漆黑,让脸上喜庆的表情变得更加诡异。黑紫的脸,大块的眼白,黑沉的眼珠子转动,纷纷锁在温念的身上。
而她期待的有人倒下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在被塞进花轿的时候,温念深深地懊悔自己没有在课程表里写上“驱鬼”这门课。
按照系统标注的等级差距,她觉得自己用来炼丹的灵火只能起到激怒他们的作用。
化尸水会好使吗?
或者用傀儡毒,尝试炼尸作傀儡?
还没等她想到合适的方法,一步一摇的花轿停了下来。
轿帘被掀起,红衣的新娘蒙着盖头,步轻如鹊踏枝,轻巧地迈入花轿。
温念看了看这位娇新娘的等级,乖巧地给对方让了位置。
新娘端庄地坐到她身侧,如羽毛落在湖上不起涟漪。
装着两位新娘花轿重新启程,一步一摇,与先前无异。
唢呐乐声渐入高潮,仪仗的红绫被风吹得很高,几乎要将天色染红。
常思语服了隐匿气息的丹药,小心翼翼地在人群穿梭,终于抵达了花轿边上。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身侧表情僵硬的媒婆,掀起侧帘,想问温念的安危,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失去了声音。
只见温念掀了新娘的盖头,捧着对方的脸,笑得很是深情:“美人儿~这是你的婚礼,也是我的婚礼对么?”
常思语:卧槽,牛,连鬼新娘都调戏。
新娘脸戴红妆,娇媚美艳,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轻颤,羞涩地点头,也将自己的手捧上对方的脸。
那手洁白非常,骨节分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甚软嫩,正是一只枯骨手掌。
“你也很漂亮,夫君会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