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知书抹了抹莫名其妙就涌出来的泪水,转身走入了厅内,小小的前厅无人,桌上也盖了一层薄灰……师兄是个爱乾净的人,这样的情形实在不可思议,杜知书快步走向了左边他和师兄共用的那间小房间,只是房门用了个大锁锁住,怎推也推不开。
他只好转往右边的那一间房间去,房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杜知书轻轻地走入房内,停在那张床边,床挂了纱帐,床上隐隐约约像是躺了个人,他伸手就想掀开纱帐,但却莫名地感到心悸,抓着纱帐的手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他想到了那个梦……躺在这床上的师兄,脸色苍白若死人,散乱的发丝垂着,冰冷的手抚着他满是泪水的脸,说了些什麽……
说了什麽?
那反覆出现的梦境,真实得像是曾经发生过,而现在的情况,就彷佛再重现那梦境中的一切……
到底是预知?还是遗忘的过往?
杜知书颤抖着手,拉开了纱帐。
躺在床上的,确实是他师兄杜若水。那脸色和梦里头的一样惨白,甚至唇边还沾染着乾掉的血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刷出了两片阴影,更衬得那张脸一点血色也没有,透明得让杜知书感到十分的不祥……
要不是那微微起伏着的胸口和轻若游丝的气息,杜知书总觉得这个样子的师兄,像极他第一次见到真面目的百川哥哥……一具虽美却毫无生命的尸体……
「师兄……」
杜知书蹲下身,伸出手指擦拭着杜若水唇边的血迹,再轻轻拍着他那凉冷的脸颊……明明早就习惯了百川哥哥身上那冰冰冷冷的温度,却依然为搞成这样的师兄感到心伤,眼泪扑簌簌地,一滴一滴落在了杜若水的脸颊上……
杜若水缓缓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神望着杜知书,良久良久,才彷佛对到了焦,目光逐渐清明了起来,苍白的唇蠕动了几下,未语,却先笑了……
「你回来了……我等你、等你好久……小蝎子……」
一句话,像是一根棒槌,狠狠地在杜知书的脑门槌上一下,让他脑袋剧痛万分,却又有种被剥开了的清醒。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情状,是了,那句他在梦里总是听不清楚的话,不就是这麽一句?
那个时候……
杜知书突然感到恐惧得很,脸色发青,站起身就想要往後退开。
「你想起来了?」
杜若水一见他要走,连忙伸出手抓住了杜知书的手腕,他的手如此冰冷,他那总是同样冰冷的脸上却是泫然欲泣的神情,以致虽然这一抓没什麽力气,杜知书却怎也挣脱不了……
「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什麽?他一点也不想想起来什麽……可是体内那股强大的能量却彷佛想要找个出口宣泄……为了什麽?他不知道,不知道为什麽想要把那只黑色的火龙放出来大肆破坏,杀掉……杀掉……
「这封印,再也封不住你的力量了。」杜若水吃力地坐起身,用另一手轻轻地抚着杜知书脸上那逐渐淡去的蝎纹。
「为……为什麽师父要封住我的力量……?」
「他怕你对他不利。」
「为什麽我要对师父不利?」杜知书的声音沙哑颤抖,他明明不想追问,但嘴巴却一直问一直问……
「因为我。」
杜若水凄然一笑,轻轻松开了握着杜知书手腕的手,低下头,慢慢地解着衣带,缓缓地将身上单薄的罩衫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