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作为临时内阁的核心指挥地──总统府内部,也是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惊慌失措,即便那些内阁成员大多不在这里,但不断响起的电话铃声,以及各种惊慌失措的声音,使得这里平添了几分仓皇。
而在总统府内的一间往日被用来机密谈话的房间中,一位戴著眼镜的中年人正满头大汗地向视讯中的几位临时内阁成员解释。
“几位阁下,现在总统府内确实已经不太安全,还请几位尽早离开吉兰吧。”
“如果能够离开这里的话,你以为我们会拖延到现在吗?我们没有阿洛尔.蒙特那样精明,早早地就把後路想好,现今恐怕就要死在这里!”
“阿洛尔.蒙特呢?他人在哪里!难道他也见势不妙就逃走了吗?”
视讯中的几个人完全将心中的恐慌迁怒到不见人影的阿洛尔.蒙特的身上,将眼前的这位“替罪羊”弄得根本无法出声回答。
总算是在几个声音中找到间隙,这位中年人才终於有机会开口说话:“诸位,阿洛尔.蒙特阁下的确是在昨天就找不到了,但是……”
没有等中年人的话说完,这密闭的房间中竟隐隐的震动起来,导致房间内的摆设微微晃动。
视讯中的几人纷纷询问原因,中年人下意识地向窗外望去,只见窗外不远处的建筑中,有一股浓烟慢慢地飘荡到了上空,他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房间中也立时静寂下来。
不用再多说,视讯内外的人都清楚这意味著什麽,而那位中年人更是速度极快地调出了总统府外的监视录影,呈现在他眼前的局势已是一目了然。
看著己方的士兵已被逼退至如此近的距离,那位中年人原本不镇定的神色也有了一些变化,看著视讯中这些在前些日子他原本以为还需要小心对待的“大人物”时,眼神里不免有了几分同情与自嘲。
“我想,到了这种时刻再说什麽也是无济於事了,如今……还是各自保命要紧。”
季凡看著越发靠近的总统府,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他的脑中不断回盪著不久前接到的季父的那通电话。
“把人带往总统府那里,渚跟上来後,就让我们的人脱离渚的视线。”
虽然季父的命令与季凡最初的想法也是一致,但季凡在听完後,马上便明白了季父的意思──借刀杀人……以渚现在的状态,那结果可想而知。
季凡一来无法违背季父的命令,二来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来改变如今的局面,可是、可是,渚那里还有小阳,该死!
季凡狠狠在心中痛恨自己的无能,可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现在的局面朝季父所预料的方向发展。
尽管目前的局势是有利於己方,呈一面倒的情况,但季凡却知道接下来才是考验。
在快要接近总统府时,季凡向季父报告了自己的位置,他也看到了前方那早已和总统府守卫的军人交火的己方士兵,已开始逐渐撤离。
“他来了!”
季凡的耳机中突然响起一道紧张且又隐含畏惧的声音,那是季凡特地留下以便随时报告渚的行踪的人,而这个“他”的出现,让季凡很清楚的知道时间所剩不多了。
季凡只觉得这一会儿的脑子像是上紧了的发条一样,语速极快地将一道道撤离总统府的命令发出,而他自己也在最後的时刻飞快离开总统府周围,尽量不让自己成为渚下一刻杀戮的目标。
总统府周围的交火以极快的速度停了下来,在发现季家的人马陆续撤离後,总统府内的人先是怀疑,但在判断出这并不是什麽故弄玄虚後,由死到生的转危为安不禁使总统府内的人们欢呼雀跃。
而就在双方交火暂停的时刻,一辆车正飞速往总统府驶来。
季旬在车中看著前方越发安静诡异的道路,他的心也不断沈下去,而同车的阿洛尔.蒙特看著刚才经过的空无一人的街道,再看到已经越来越近的总统府前的景象,心中的猜想已经被证实。
不等阿洛尔.蒙特出言提醒,季旬的方向盘已经拐了个弯,不再向著总统府而去,而他的神情也出现了少有的紧张,就连一路上一直与他不对盘的阿洛尔.蒙特也神经紧张地直催促。
“快点!开快点!”
危险的逼近使得两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而车也开得快要飞了起来,直到季旬渐渐看到前方季家的人马,这才心神松懈下来放慢车速。
车辆行驶进入了季家的势力范围,季旬不等车辆完全停好便马上开门下车,同车的阿洛尔.蒙特虽然速度慢了一些,但也及时跟上季旬的脚步,与此同时,得到季旬到来消息的季凡,又返回向季旬这里赶来。
季旬一看到季凡便更快赶上前,也根本不等季凡开口,季旬一把拽住了季凡的领口,低沈且极力压制其愤怒地问:“这到底该死的是怎麽回事?!”
“你不是看到了吗?而且这是父亲的命令。”季凡不得已压下心头火,尽量语气平缓地说:“我无法违背。”
“那小阳怎麽办!”季旬说到这里,愤怒已然无法控制了。
季凡在季旬这快要吃人的目光中,其神情硬是没有退缩,甚至带著一种死寂的麻木,低声说:“小阳?如果渚真能用他的法子把小阳救活,而不是让小阳像如今这样半死不活的话,那些敌人又有什麽好可惜的。”
季旬一瞬间对於这样的季凡有些陌生,他在这一刻才恍然明白在这些日子中,改变的不光是自己,还有这个从前便玩世不恭、但如今却不会心软的弟弟,季旬深吸一口气,现在再说什麽也於事无补,他所需要明白的是接下来该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