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吗?可他突然叫我搬过来住,又总是莫名其妙地盯注着我,不是为了监视我吗?”她疑惑地说,单纯的表情打破了她往冷静执着的成熟范本,呵。
“这个就只有张大哥知道了。”我微抿着嘴笑道。老实说,她的这个假设太惊人了,惊惶过后我怎么都不愿去相信。就算知道是虚惊一场也都心有余悸,要是有一天,我发现身边的爱人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另一个有着相同外貌与言行举止的人,想想都要发疯。“你们出来吧。”
“啊?”宁青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大跳,脸色煞白。“你们、你们……什么时候上来的?”
才到不久,我一听到他们的声音就把宁青设的隔音气罩给消除了,她也没有察觉。
“足够知道你最近为什么老避着他、又一副心事重重的原因了。”纳兰白失笑,大手一推,将一脸哭笑不得的张峻山推向宁青,“好好谈谈吧。”
宁青似有所悟,对上张峻山含着笑意的眼神一副羞窘得快钻入地下的模样。
“走了。”纳兰白大手伸向我,比夜空还要幽深的乌眸瞟了眼微蒙的天际,唇角微勾。“离上班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我眼中漾着恬笑把手递到他掌中,下了楼,把那片天地留给需要倾诉的人。
“你呀,做事总要令人吃惊。”纳兰白睨了我一眼,“你怎么就知道峻山没有问题呢?这么放胆让我们听到宁青的话。”
我向他璨然一笑。“这么短的时间,以你与张大哥这么多年的相识相知,他有没有问题相信你也可以感觉得出来,我把宁青布的气罩给去掉,你们一听之下,若她的揣测是真,假的张大哥必然要有所行动,你也立即心知肚明,以你的功力要擒下他是轻而易举的事;若揣测是假,那么他们也可以趁此机会说个清楚明白,不好么?”
“好,怎么不好。”他大笑着横抱起我,走向我们久别的卧室。“越来越聪明了,该怎么奖赏你呢?”
他这话我怎么听着怪怪的?我槌了他肩头一下,“奖赏就不必了,你告诉我,你们怎么会上来的?”
“跟你说的一样,峻山除了担心我们以外也一直在猜宁青的古怪行径。”
想也知道上来探察是纳兰白出的主意,我皱了皱鼻。“以宁青的沉静,怎么会给张大哥看出异样来?为了安他的心,她还搬过来与他一起住不是?”
“这才奇怪。”他淡笑着把我放了下来,“他本来是以着保护她的立场才做出这个要求的,可是依宁青保守的性子却不吭一声就答应了下来,这还不奇怪?情人之间的细微动作彼此总能感受得到,她有意无意地拒绝他的亲近,他怎么会感觉不出来?”
“哦。”真是奇怪的俩人,彼此在同一个屋檐底下住着,却不把心里话说开来,只会一味地猜测,甚至连替换人的想法都有了(不能怪她,谁叫她有过我这个前车之鉴),想想也真好笑。我越想越觉得有趣,不禁笑躺在床上,好不容易才想起另一个问题:“那天张大哥到底是失踪到哪里去了?”
这个纳兰白他们上来时我们早已经讲过,他们没听到,但我相信张峻山定有跟他提过。
“那个呀,是洛阳把他叫去的,洛帮里一直潜有邪教分子而且在洛帮中身份不低,基于没有确切证据,洛阳一直没办法处理掉。那天洛阳刚从外国回来就受到阻击,因为还不太清楚帮中的情况,于是叫了峻山去帮忙。”他半悬在我身上,轻抵着我微笑着说,眼神亲昵而温暖。这样的体重并不会压得我难受,反而有种倍受呵护的亲密感,我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他的衣领。
“那也不至于弄到精神恍惚呀。”张峻山给我的印象一直是刚毅稳重,临危不惧的人哩。
“他是担心公司里会不会也有同样的问题,站在无上尊教的立场来看,芬芳世界和洛帮都同样在某种程度上阻碍了它的发展,它想要在广州生根发展就必须把阻力除去或将之转化为助力,在对付洛帮和安娅上面都采取蚕食鲸吞的手段,没理由它不会照样给芬芳来一次,而且我们的失踪,更加深了他的忧虑!”纳兰白感慨地叹了口气。
那么我们公司里到底有没有无上尊教的人呢?
“这个无上尊教真是太令人生气了。”卑鄙的手段层出不穷,让人疲于应付。“就因为洛帮里面有奸细所以洛阳才派人对付你和张大哥?他的手下都不知道他与你们的关系吧?”还真狠的下心,想来也不全是为了敷衍罗老板。
他伸指掐住了我微噘的柔唇,“他从来就没放弃,不,应该说是我哥从来就没有放弃要我回美国帮他打理家业的主意,这是借力使力,既是警告我们,也是想迫使我们放弃这里回美国……”
我微蹙起眉,纳兰紫那么希望纳兰白回去,那纳兰白这番出国顺便回家会不会被强迫留下不放他走啊?这念头才浮起就被我抹掉,凭纳兰白的身手谁留得住他?我未免太多心了。
“想什么呢,脸苦成这样?”亲了我一下。
我瞪了他一眼,谁的脸苦了?要是让他知道我刚才心里想什么肯定会被他笑死。
“难道我们就要白白受他们欺辱不成?”俗话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真想打得无上尊教的人满地找牙,眼前的所有烦恼好似都从它那里来的,我烦躁地想着。
“‘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这邪教倒是把孙子他老人家的话听了个十成十,不过咱们可跟他们不一样,咱们的优势在于商,洛帮的优势在于落根早,道势庞大,只有以已之长攻其之短我们才有赢的机会。‘兵因敌而制胜’不是吗?”
我抿了抿嘴,说到底不就是怕我去找他们晦气么?“那孙子他老人家还说了一句‘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呢,我们不出击,总这么让他们找上门也不好呀?”简直有些窝囊了。
“反正你就是想给他们苦头吃就是了。”敲了敲我的额,他叹了口气侧躺到我身边,将我揽进怀里。“我可不想你有什么危险。”
“谁会有危险啊,老头子,叹什么气!”我嘻嘻一笑,埋进他怀里,闭上眼咕哝道,“我又没说现在去惹他们。”
“哼!”听到我说他老头子,他不满地箍紧了双臂,差点把我给闷死。
休息了几个时辰,确实比较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当然,这大部份是心理作用的关系。
一到公司,便埋头帮助纳兰白处理积压的工作,回家前耽搁着的“花季少年”系列香型,暂时也无法去碰了,天知道自己从了解了草木的生命之道后就一直很想试试自己的调香水平上升到什么程度呢。
“采灵,你回来啦。”中午的时候苏雨诗立即跑来找我,兴奋地拉着我的手嚷着,“哇,才半个多月没见又变漂亮了,说,是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还是,度蜜月被总裁滋润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