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逃跑乱窜的仓皇模样,估计,是撞死人了,至少也撞得够狠。
他眼睛眯了眯。
小黑哥点点头:“是闻到人血的腥味儿。”
陆宇开车,不动声色地远远追赶,在一段没有摄像头的路段,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赶上那辆车,立即低喝:“出手!”
小黑哥与他默契十足,不需言语,在他追赶的时候就从旅行包里扭断一小截铁丝,此时内气流转与手指之伤,屈指一弹,把那一截铁丝如手枪击出子弹一般,透过半开的车窗,狠狠扎入高速运转着的宝马轮胎。
蕴涵他内气的铁丝如铁钉炸弹,一下将那轮胎爆开,宝马车陡然旋转——“轰!”
整个地面都微微一震,陆宇扫了眼后视镜,宝马车超速逃窜中撞上路旁的合抱大树,昂贵轿车彻底变形了!
当年泰坦尼克那么牛叉的交通工具撞上冰山一角都沉了个不见底儿,何况区区一宝马?
陆宇开车如常,平平稳稳地行驶而过,圈儿都没绕,直接回家。
小黑哥也不提这一茬破坏好心情的事儿,只说:“陆宇,我要吃……”他很利落快速地报出一串菜名,期待地凝眸看向陆宇,“要辣的,多放点辣椒,我吃辣没事儿。”
对他们两个杀人不眨眼、行事我行我素的家伙来说,他们从未自称好人,也没把这种“小事儿”当回事——的确,这件事,就像两年前的类似事件一样,永远都不会有丝毫牵扯上他们的可能。
他们,只是活在一个并不算太繁华的城市中的平凡夫夫。
而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另有像他们一样大隐隐于市的高手?或许就在人们所熟知的、各有各小脾气的同事邻居之中……
第二天雪停了,太阳高照,先前还那么浪漫的雪,成了角落里被扫帚堆积起来的大堆大堆的残骸,太阳一照,化了点,又结成了冰。
昨晚周传庆家的生日晚会上,陆宇自然没有到场,更没有送什么礼物。
他压根儿没在意,忘了,不过即便记得,他也还是不会理会。
周传庆却一晚上都在莫名的期待和失望中度过,没有像以往的生日晚会一样玩得尽兴开心,第二天,他想了想,决定继续早早上学,然后约陆宇出去。
陆宇暗自蹙眉,暗道这小屁孩儿怎么这么麻烦。
他看了眼前排回身盯着他,固执已见、面色冷酷的健朗男生,轻声道:“周传庆,你先搞清楚你自己的心思,你这样,我会感觉很怪异。”
小黑哥在一旁沉了沉面庞,凝眸森然盯着周传庆,出声道:“有什么话,跟我说也一样。”转头以眼眸探询着看了看陆宇:说出来行不?我不想让别人再打你的主意,你放心,我会让他不敢张口乱传。
陆宇和他心有灵犀,点了点头,平静从容地自顾自掏出书本来轻声读。
周传庆握拳咬牙,面皮微微涨红地看了对他淡漠处之的陆宇,心底纠结得更紧,他还年轻,没体会过“得不到的才是好的”这层含义,而陆宇,又不可能让他轻易得到一次试试,他不知不觉中,竟在心头种下来不知名的执念。
小黑哥站起身,双手插在裤兜里,沉静地俯视仍旧坐着的周传庆:“走,出去说话。”
周传庆看了看他,哼了一声,毫不服输地昂然出门。
他们都走了,陆宇才暗自好笑地扶着额头摇摇头:同性恋的比例只是百分之二?我怎么感觉远远不止这个数字,难道,同性恋已经有了侵占世界的迹象了么?
“啪。”
一个东西被扔到了他的书桌旁边,小黑哥的桌子上。
是一张用透明小塑料口袋包着的光盘。光盘上还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娟秀却恶毒的话:“你也只不过是个替身。”
陆宇一眼扫过,就知道是楚秋秋扔过来的,头都没抬,拿起光盘,心中已经预料到里面是什么内容——是当年他和小黑哥上电视参加访谈的节目片段吧。
除了这个,他找不出别的理由。
不过,他和小黑哥当时上的访谈,只是在南方x市附近火爆的节目,之后又有郑毅的刻意压制,到后来没多久,他离体而出,那次访谈的内容更被郑毅全面封杀,以致到现在,北方人们哪怕对“陆宇”二字耳熟能详,也根本不知道小黑哥和他的关系。
那么,他不用看也知道,楚秋秋不知从哪里得到“珍贵”的残存世间的访谈内容,然后以为小黑哥被“大明星陆宇”甩了,然后找上他这个和“大明星陆宇”相貌有六成相像的人来相伴。
他眼眸闪了闪,两个眨眼就把事情想了个透彻,笑了笑,伸手拿过光盘,轻轻掰成碎片。
那场混乱的岁月,早就过去了,何必拿来搅扰现在好不容易换来的平静生活?他看了看最前排回头清冷不容亵渎般回头扫视他的楚秋秋,嘴角勾起一丝玩味:太恶毒了,最毒妇人心,的确。
片刻后,小黑哥和周传庆,一个后门,一个前门的走进来。
小黑哥精悍挺拔,面色沉静如旧,脚步也踏实安稳;周传庆却面色惨白,额头还有冷汗的痕迹,却仍旧走得健朗昂扬,努力不输气势。
小黑哥坐下来:“没事儿了。”
陆宇也不问他和周传庆在外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随手把光盘碎片扔到小垃圾桶里,翻开书本好整以暇地读书,压根儿不把琐事放在心上。
读了几分钟,示意小黑哥倒水,接过水杯喝了两口,才吩咐道:“你也读,多读点书,免得下次写作文绞尽脑汁儿都写不出什么东西。我刚读的这些篇章还不错,正适合你这大老粗提高提高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