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辈子,就让他重新开始,重新追求吧!就让他努力唤醒他们的激烈的爱情,努力让这少年记起他们的深情的曾经。
“还想什么?”
他牵着陆宇的手回到客厅,目中别无他人,只有俊朗的年轻男人身影,坚毅的嘴角笑得有点小幸福的痞气和宠溺。
陆宇沉思中被他搅扰,本能地蹙眉淡淡道:“止声。”
说得颐指气使,却从容随意,仿佛与生俱来的一种上位者贵气,他这么说话,神态举止都不似少年。
郑毅蓦地一愣:阿宇……阿宇恢复记忆了?
他心头一紧,把陆宇的手握得更结实。
陆宇手被他握得疼,彻底回过神来,皱皱眉,从容淡然的神情消失,变成轻微的阴沉和不耐烦:“还是想不起来,像是被人把身体割成两半,干,忒别扭了。”说着话,甩开郑毅的手,“老牵我做什么。”
郑毅怔怔地看他,不自禁地松了口气,仿佛以前压下去的怀疑终于被真正确认:是阿宇,只是失忆而已。
他嘴角勾起笑意,伸过手去再次牵住,浑厚的声音显得低沉,“牵着你,别再丢了。我们出国结婚吧……还有,你的吊坠还给那穷酸了,先前我让你趁机记熟的那篇金箔古字,你记熟没?”
——别离开x市太远,虽然时光前后是两个我,但我们灵魂本源一体,离开本源太远,我就维持不住清醒,我仍是陆宇,陆宇也仍是我,虽然离奇地被割开,但左手右手各自都有感应,死了一个,就都死了……还有,你这家伙别只顾傻笑,我现在是一只“鬼”!让你好好找,到底找到没?
“知道,知道,我要找个体质好,品行坏,最该死的优质年轻男人,找到后,让你这个穿梭时空而来的‘恶鬼‘去夺舍。”小黑哥把千机叶用纱布死死缠在自己健壮的胸膛,贴着自己的心脏部位,嘴角带着失而复得的微笑。
他轻微低语,“我一直在找,我要找个和你长得像一点儿的……”
他说完,感应到陆宇的沉默,连忙沉声宣誓般低道,“陆宇,不管你以后长什么模样,只要是你,我就喜欢,喜欢得发疯,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相貌,要不你看,你被邪气缠裹后,我对这个时空的陆宇不是很没感觉?”
他认真地低声说,“陆宇,我只喜欢这个你,这个你才是我的陆宇。我说想找个像一点儿的,只是感觉不会太突兀,而且,你现在虚弱,在宝物中疗养一段时间才最好。”
然后他又扯着嘴角自说自话,“怪不得那个木先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不死,现在我贴身带着这‘千机叶’,也感觉活力充沛呐,呵呵……”他想:陆宇,你在这里面,现在,完全就是我一个人的,郑毅再也抢不走。
千机叶中,正是穿梭时空而来的陆宇,听着小黑哥的自说自话,也微微地笑,感应着爱人强有力的心跳,心里彻底轻松,再没羁绊,似乎真的同体一人似的心有灵犀地听明白了小黑哥的心意。
他没有刻意忘却郑毅,也没有刻意压制曾经的感情,只是过去了,就过去了。他只在千机叶中对小黑哥无声说着——我的过去,是他的,现在还是他的;我的现在,是你的,以后都是你的。
陆宇心里东西不多,但能进他心里面去的,都会被他真正在意。
比如许秧,许秧对他犹如至亲,这番家族和公司都面临巨大危机,他却没有真正帮上什么忙。亏得郑蟠终于拿出了男人气概,胆战心惊地联合弟弟逼迫郑老龙“禅让”,他自己也终于得获自由,每天缠许秧缠得不亦乐乎,连带着,许家星航娱乐公司也因他而妥善恢复;
比如吴叔,吴叔对他痴情,他却对吴叔无爱,两方的差距让他无形中有种莫名的歉疚,亏得之前施针吊住了吴正星的性命,才使得吴正星有机会得到千机叶的温养;
比如仇敌,孙云芳、刘阿军、木先生、毒先生……他们不死,他一生难以咽下那口气;
再比如……郑毅,郑毅对他如何,太多的纠葛早已一言难尽,他以前尽管刻意避开,但是郑毅以后是否会面临危机,是否会再次经历生死,他潜意识里莫非当真一点不在意?
他有时感觉自己是不是太自大了,重生后,救了两个人,就把自己看作是别人命运的转机?他不过是个懂点本事,又因奇遇而灵魂穿梭的“幽魂”罢了,得瑟个屁!但是人心控制不住。
而且他做的事情,一旦决定,绝无反悔。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放松,完全没了羁绊,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只想着小黑哥一人。
那就走吧,离开这里,过上甜甜蜜蜜、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二人生活。
一晃半年多,x市的繁华和风雨,不值得陆宇和小黑哥两人再去注意。
小黑哥带着陆宇,游荡在闹市、城镇、乡村,寻找陆宇所说的“宿主”,他有时想,自己和陆宇的存在,以及正在做的事情,在这个世界的其它地方,是不是也有人在悄悄地做?
他们的本事和离奇,不可能是这个世界上的唯一。
灵魂,鬼怪,时空,附体,夺舍……种种灵异,构成游离在现实世界之上的隐秘层次。
甚至,他想起鬼王葬里墓壁上的太子画,他以前就感觉着,陆宇长得得跟太子画似的,其实认真比照长相,太子画画得那么模糊,怎么确定与陆宇像?不是他审美观诡异,只是莫名其妙的深刻感觉。
冥冥中,他就感觉着,鬼王葬最深处,墓壁里那张令他依靠着躲避过诡异气机的太子画,与陆宇给他的感觉相重合,甚至他后来和陆宇在一起后,还做过与之相关联的怪异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