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繁不由叹息:“我也不愿这般想。可是,琼芳楼那位花魁还有另几位‘入幕之宾’,都是朝中官员。就在南安王府提出结亲之后,她时常有意无意地打探七夕宴时黎县主受伤之事。”
弄月目瞪口呆,却不是因为郁城真如此“狼子野心”,而是——“‘入幕之宾’?那个花魁,她她她……她不是个清倌儿?”
是谁教会这小公主“清倌儿”这个说法的?萧若繁一面无奈,一面摇头:“她就是寻常妓子。”
寻常妓子,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郁城居然想跟这么个女人“洞房花烛夜”?好吧,看来他真不是寻常男子,不在乎绿帽子……
弄月蹦了起来,刺溜一下钻到屏风后头,又只露了个脑袋出来,戒备满满:“你也去过琼芳楼,该不会你也是其中一个‘入幕之宾’吧……滚开滚开滚开,离我远点儿,别靠近我!”
“胡说什么呢。”萧若繁无奈,他一向洁身自好,只去过两回那种地方——第一回是为了帮气晕过去的老尚书将糊涂儿子拎回来;第二回就是最近,听说南安王府与郁家结亲,他去探郁城的人品。要不是他家小公主一直兴致勃勃地搀和几个小县主的婚事,他何必去关注一个花魁娘子?
小公主看他那眼神跟见着了臭虫似的,骨碌骨碌,满满的说不出的嫌弃。萧若繁只得努力解释:“我只去探了一回,之后便请北静王与霁风帮忙,那些地方……他们的门路比我多。”
啥?你自己逛妓院还不够,还拖着我姐夫?
这回的眼神儿,不是在看臭虫,是看害虫。
越描越黑,关键是萧若繁还不知道到底那句话说错了。
泪奔的团子猫再次被当做炮弹砸了过来,炸的跟刺猬似的,砸中了脸还不得破相?萧若繁赶紧接住,好悬没被猫抓脸,一转眼就见他家小公主已经拖着个火烧火燎杀气腾腾的小尾巴,蹬蹬蹬跑了出去:“我去宰了他!”
萧若繁赶紧命人拦着:“你想宰谁?”要命,公主的血债驸马也得担着!
公主府里果然有人叛变了!被两个嬷嬷拦住的弄月如是想着,双眼阴森森的冒鬼火:“先去宰郁城那个罪魁祸首!”
再问清楚他那个姘头到底有几个相好!如果林霁风敢对不起她姐姐,哼哼……一刀宰了,再送他表哥下去陪着!
……
林霁风不知道自己性命堪忧,正跟水溶在琼芳楼附近的茶楼里喝茶呢。他是来办表哥的差事的,水溶么,当然是跟来看热闹的。
风月之地最为混乱,混杂着各样的消息,易掩埋,也易打听。老鸨子已经问过了,确实了郁城与那花魁有一腿,那花魁也早知道郁城正在跟县主议婚……据说这对奸|夫|淫|妇都挺关心黎小县主受伤那遭子事儿,到底是不是“别有所图”?
林霁风正盘算着接下来该问谁,却忽听一阵吵嚷声,就见大队乌压压的侍卫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将琼芳楼包围了个囫囵,领头的那个……不正是何致么?
寿安伯,大白天的逛妓院,不怕蓝县主提刀来杀?
怕……也没办法。是太子逼他来的。
却说云涯亲自跑了一趟内宫司,问话后得知:这些个太监宫女看似无意的泄密其实都是“有意”的!因为与他们结交的那些个官吏有意在打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