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星终于退场了,黛玉重重舒了一口气,却又犯愁:“下次,定然少不了被她一顿狠掐。”
话音未落,脸颊上已经被人轻轻掐了几下。云涯只觉指尖一片温润柔滑,不由又捏了几下,才笑道:“放心,有我在,总不至于让别人欺负你。”
黛玉的目光凝在他手指上——不被别人欺负便被你欺负?被谁掐不是掐!
云涯很是敏锐:“生气了?”
才没有,“我全身都是醋味儿,别靠那么近。”
差点忘了内苑还烧着几个焦灼人鼻子的火锅,云涯叹息一声,吩咐侍卫去将火灭了锅还回去——估计是从御膳房偷的,再有,将那盆碍眼的黑狗血端出去,找个僻静地方埋了,千万离东宫远些。
黛玉站在原地不动,悄悄拿眼儿瞟,看够了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才掩帕子笑:“公主逗你呢,这不是黑狗血,是艾叶汤。”
“什么?”云涯小心凑近闻了闻,果然没有血腥味儿,却又皱眉,“怎么会是这种颜色。”艾叶汤也不是没用过,怎会浑浊成这样。
“公主泼了些墨,又掏了些泥巴混进去。”
云涯:“……”
——果然还是得送出去埋了!
这回换黛玉捂肚子忍笑,噗嗤噗嗤的,也怕笑岔了气毁形象,眼前这人忽然说不娶了呢!
东宫遭遇好一场醋劫,太子与太子妃久别重逢不知打翻了多少醋坛子,熏得花儿蔫巴鸟儿惆怅,人也得逃跑。
内苑酸味弥漫暂且封了,云涯只能带着黛玉去侧殿,看小姑娘还在纠结地闻着衣裳袖口,云涯不由笑道:“整个东宫都这样了,谁还闻得出你身上那些。”
“可等回去之后,肯定会被哥哥笑死的。”
“你们熏醋之前,没考虑到这些?”
黛玉委屈死了:“等锅烧出味道来,我才发现里头是醋,一开始明明说好了用艾草熏的!”发现被骗了也没辙,掐不过更打不过,竹笋儿哪里是狸花猫的对手?
噗!
看着小姑娘鼓鼓的腮帮子,云涯再次忍俊不禁,仔细想着,真切提出对策:“看来,你唯有尽快嫁进来,将宫务接过,才不会继续被弄月欺负。”
为了不被她欺负就来便宜你?
黛玉再次脸颊发烧。云涯原以为小姑娘会凶巴巴地瞪过来,却忽然听一声低低的:“我早就备好了,不是一直在等你么……”
云涯愣了愣,而后继续笑问:“等我什么?”
黛玉腾地站起来,瞪一眼,凶巴巴的模样:“哥哥说要你亲自来接亲,要不然,免谈!”
“可以。”云涯一口应下,想了想,却又探消息,“要做多少首催妆诗?”
黛玉愣住了:“催妆诗都由你来做?”不该是男方亲眷帮着……咳,明白了,只会唱数来宝的旭王殿下压根指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