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何致被打得倒退了三步,蓝宜茜却觉得挺惊奇:“竟然还没吐血,看来真的挺耐揍。”
于是,再揍!
何致咽下喉咙处涌出的甜腥,一声不吭地又挨了三下,才见蓝宜茜收了拳,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
苦笑不已,终于说实话:“是我算计你。”
蓝宜茜挑眉毛:“我知道,所以我才揍你的。”扬起拳头吹了吹,又道,“不能把你打趴下,你还得帮太子办差呢。对了,我祖父在家等你,穿的厚点再过来,祖父可比我力气大。”
说罢,蓝宜茜潇洒地挥手撵人:“没事了,你回去吧。这是大公主的地方,你在这不好。”自己的未婚夫待在别人地头叫个什么事儿,大大咧咧的蓝姑娘也是会介意的!
何致:“……”
何致的沁芳苑一游,第一,挨揍;第二,滚蛋。
别人的未婚夫在自己院子里确实不叫个事儿,因此,弄月早抱好了自己的雪球猫,躲进了御花园的凉亭里头。
凉亭石桌,放着精致的小点心,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糖放的不够,油也省了,本该裹好的酥皮变成了没脸没皮——就跟硬杵在大公主跟前的某个混账一样可恶!
什么玉树临风,都是装的,扒下皮就是一具娘们唧唧的粉骷髅,谁稀罕看!
弄月再次狠狠飞出一个眼刀子,萧若繁置若罔闻,看着桌上那堆根本不好吃的点心,解释道:“你不宜吃太多油腻甜食,我让御膳房备了这些药膳。”
天天吃药已经够可怜的,谁还想吃“药膳”?弄月咯吱咯吱磨着牙:“本宫可不是云涯那个死心眼的笨蛋,甭管啥破事儿全往自己身上扛,被逼得都快苦死了,居然还觉不出来!”抓过没味道点心狠狠啃了一口,还不解恨,“他爱怎么想不开都随他,别连累黛玉……当初就不该帮他拐本宫的乖乖小伴读。”
萧若繁摇头,以萧家趋利避害的家训,他自认做不到云涯那般,却不得不敬佩:“太子是君子,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才是君子之道。”
“我知道他‘得道’……”弄月又啃了一口点心,用力地嚼巴嚼巴,“天地不仁,就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要以身‘殉道’!”
所谓殉道,说得难听些,就是找死呢。且不说被太子钦点的那几桩“大不敬”的案子牵出多少的闲言碎语,镇国公回京,没悔婚,反而欣然接受——从各种渠道都悄悄么么探听到了准确消息,太子连夜去寻了镇国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知道有没有诱之以利逼之以势。
没几人清楚何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前阵子宫里倒是露出了一丝想给蓝家小县主解除婚约的小道消息,据说还是太皇太后的意思……结果镇国公一回来,太子亲自出面硬保下了这桩媒,因为什么?明摆着的,还不是因为寿安伯是太子亲自提拔上来的东宫属官!
当了一年的储君,太子并未经营下多少人脉,此次因为贾敬滥杀被推上风口浪尖,如此自保本是正常,但奈何太子造成了各方围攻的靶子,这次便又成了“算计忠臣”、“弄小巧”之类。
却有人知道,太子并不会趁机“弄小巧”。
肃王府内,云征在收拾行装,旁边的周秉肃急得团团装:“殿下,现在这种情形……您要出京?”
“本王要去南疆,暹罗之事——或有一战。至于京中,镇国公与定远侯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