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皓天在崖上拼命挣开展双和苏管家,正要冲到崖边,忽然一道紫色的身影从崖下翻上来,他本能的伸手接住,定睛细看,揽在怀里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沈楚汐,谢皓天立即转悲为喜,紧紧搂住她,眼中一阵酸涩,“楚汐,楚汐……”他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拼命喊着沈楚汐的名字,沈楚汐惊魂未定,抱住谢皓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积云亭下面一阵骚动,苏管家大声喝问,“怎么回事?”一名侍卫回道,“一个女人闯了上来,我们拦不住,她说她是南越国的公主。”谢皓天皱了皱眉,挥挥手,“放她上来。”来人正是玉玲公主,原来她知道八皇子兵败的消息,心急如焚,四处打听知道他逃亡碧云寺,连忙追了过来,她一见到谢皓天便跪了下去,“太子殿下,求您饶了他,我愿意带着他回南越国,终生不踏入大盛一步。”谢皓天冷着一张脸不言不语,沈楚汐一声轻叹上前搀扶起玉玲公主,“公主,八皇子他……他已经……他临死前让我好好照顾你,我一定会的。”玉玲公主眼睛瞪大,嘴唇哆嗦着,“什么,他死了,怎么会,他的尸体?”沈楚汐不忍说什么,目光转向悬崖。玉玲公主的目光随着她的目光看向悬崖,而后看了一眼周围,看着每个人怜悯地看着自己,她踉踉跄跄奔到崖边,扑通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良久她缓缓抬起头,擦干眼泪,“谢郎,我知道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我也知道你只喜欢这江山如画,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如今你一个人在崖底孤孤单单,我来陪你好不好,来世,你不许嫌弃我。不,即使你嫌弃我,我也要缠着你一辈子。”说完之后,她伸手理了理头发,纵身跃了下去,沈楚汐啊了一声,上前一步想抓住玉玲公主,却抓了个空,她怔怔的望着崖底,那里云深不知处。朕一辈子给你侍寝,可好?沈楚汐怔怔的看着崖底,那里白云缭绕深不见底,从这么高跌落绝无生还可能,她叹息一声,身后一个温暖的怀抱轻轻揽住她,“楚汐,一切都结束了,没事了。”沈楚汐转身搂住谢皓天,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语气低沉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谢皓天沉默一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本想将八皇子府斩草除根一个不留。”他沉吟了一下,淡淡吩咐道,“苏管家,命人下去将八皇子和玉玲公主的尸体收殓厚葬,八皇子府保持以前的爵位和供给,不要去为难他们。”“是……”谢皓天转身搀扶住沈楚汐,一双乌黑的凤目柔柔看着她,“楚汐,我们回去吧,去接凤鸣回来,一家团聚再也不分开。”沈楚汐抬眸望着他清雅无双的容颜,潋滟若水的眸子,嫣然一笑,灿烂妖娆,“是,永远不分开。”按下满心欢喜、苦尽甘来的谢皓天揽着沈楚汐同乘一骑踏花而行缓缓归矣不表。且说赵明奉了谢皓天的令,慢条斯理的跨入八皇子之前幽禁元夕帝的甘露宫偏殿里,见到瘫痪在床、动弹不得只能说出简单几句话的元夕帝,见他瘦的皮包骨般,轻叹一口气,衣袖轻拂,坐在床前。他的行为举止越清雅飘逸,心中越是熊熊的愤怒之火快要将他整个人焚烧殆尽,他看着容颜憔悴头发花白斑驳的元夕帝,悠悠出神,想到那个时候他君临天下,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想到阿萝死时的万般无奈和凄凉,心痛如绞。元夕帝看到赵明进来不发一语,以为他又是八皇子派来劝说自己,恨恨看着他,赵明静静地望着元夕帝,缓缓说道,“皇上,臣有一事不明,还请皇上告知。”元夕帝一怔,“何事?”赵明凄然一笑,“皇上,我一直想问您,如果一个女人跟了一个男人二十年,为他耗尽青春年月,对他爱意眷眷,那个男人却为了另一个女人抛妻弃子,对她不闻不问,最后甚至为了那个已经死的女人逼死了她,他是不是狼心狗肺禽兽不如?”元夕帝心中一阵酸楚,他知道赵明说的是谁,他已经肠子都悔青了,脸上却是一阵严厉,“放肆,赵大人,你可知你在和谁说话?”赵明俊秀的脸上布满冰霜,“臣知道皇上对于任何人都不会放在心上,不过她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有一个男人爱了她二十年,他怜惜她爱重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所以,她也喜欢那个人,依赖他,愿意和他定下白首之盟。”元夕帝瞪大眼睛,嘴唇颤抖着,不可置信的瞪着赵明,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你说什么?”赵明从怀里拿出一枚金凤钗,满脸哀伤,眼中却带着一丝回忆和满足,“那一晚月色如水,她倚在我的怀里,她那么美那么高贵端庄,我们终于结发为夫妻,约定生生世世白首不相离,我用这个金钗为她挽起长发,她不再爱你,也不想再见到你,她告诉我,奈何桥畔,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