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泥泞满地积水湮没她的膝盖,她走几步就要打滑一下,沈楚汐咬紧牙关,背着谢皓天一步步小心翼翼走着,不知道走了几个时辰,眼见天色渐渐黑了。她心里紧张不安,万一到了天黑还找不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谢皓天的伤势会更加重的。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山坳深处,沈楚汐终于发现一说木头盖的小屋,她高兴地背着谢皓天走过去,伸手就要敲门,淬不及防门吱呀一声就被推开,里面空空如也,原来是一个猎人废弃的临时住所。沈楚汐叹了口气,只是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总比淋雨要强,她打量一下四周,看到一个木板做的临时床榻,连忙将谢皓天放在上面,他浑身的衣衫已经湿透滴着水,冷得浑身发抖,凤目紧闭,嘴唇发青。沈楚汐心痛不已,好在这间屋子被猎人废弃的时间不长,屋角还有一堆干柴,她连忙找到火折子升起一堆火,而后走过去,准备脱掉谢皓天的湿衣。她的手刚刚碰到他的衣襟,忽然被谢皓天无意识的紧紧握住,他的手指冰冷如霜,几乎像死人的手,沈楚汐几欲落泪,酸涩的眨眨眼忍住眼泪,她解开他的衣扣,努力的将湿漉漉沉重的外衫脱了下来,他清瘦了很多,他的后背一大块红肿的伤口,已经变成乌青色,渗出丝丝血迹,那是他为了拿到玉玺被巨石击中的地方,沈楚汐心中一酸,眼泪终于忍不住簌簌而下。她将外衣放在火旁烤着,一路走来,她记住哪些地方长有草药,不顾天黑风雨交加,沈楚汐冒雨出门采了一些止血疗伤的草药,煎熬之后喂谢皓天服下,而后将止血的草药嚼碎涂在他的后背伤口,撕下衣角,为他包扎好,而后将干了的外衫为他穿好。一顿忙碌后,沈楚汐已经精疲力竭,她抱着双膝倚在谢皓天身旁,听着窗外嘶吼的风声轰鸣的雨声,看着他因为火光的照映有了一丝血色的俊颜,心中忽然百感交集,纠结了一会,伸手握住他冰冷的手,放在手心仔细暖着。他的手依旧冰冷彻骨,沈楚汐捂了良久,依旧不见一丝热度,她心中一沉,伸手摸了摸他的身上,犹如冰块一般,她心中焦急,颤抖着伸手为他把了把脉,他的脉跳动缓慢,脉象凝滞,而后伸手在他的鼻尖处,呼吸微弱。沈楚汐吓得一个激灵跳起来,连忙为他又做起了人工呼吸和心脏复苏,良久,谢皓天的呼吸才平稳起来,沈楚汐一颗心方才放下。她想了想,将木板推到火旁边,而后紧紧抱住谢皓天,用自己为他取暖,她自己也冷得发抖,此时更是冷到骨子里,迷迷糊糊间昏睡过去。你算计我,我甘之如饴沈楚汐心中痛的无以复加,她握住谢皓天冰凉的手,从未如此痛恨自己,一切都怪自己,是自己狠心的欺骗他算计他。如果不是自己告诉他没有玉玺自己就会没命,他怎会这般冒险去取玉玺?自己为何会这般心狠?越想越恨自己,沈楚汐忍不住俯身抱住谢皓天呜咽起来,一滴滴温热的泪珠落在谢皓天冰冷的脸上,盛开出一朵朵晶莹剔透的水花,而后顺着那张清雅绝伦容颜的脸庞滴落下去。谢皓天昏昏沉沉中只觉得沈楚汐在耳边哭得很是凄凉,他努力的要睁开眼睛,却是徒劳,身体里面似乎被重石碾过一样,百骸千骨都痛的厉害,又如被重重丝网缚住,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